探查小队带着“冰封之龙”的惊人猜测和一身冷汗返回营地,尚未从洞穴深处那恐怖威压的余悸中完全恢复,另一股不祥的阴云已从南方悄然逼近。
就在艾薇召集石爪、老马洛等核心成员,准备商讨如何应对山脉深处那迫在眉睫的、远超想象的威胁时,一阵急促杂乱的马蹄声和呼喊声打破了营地午后的相对宁静。
“警戒!南方有情况!”了望塔上(一个用粗木搭建的高台)的哨兵声嘶力竭地敲响了警钟。
所有人瞬间抄起手边的武器,冲向面向南方的木栅栏。只见远处尘烟滚滚,几个骑在马上、衣衫褴褛的身影正拼命向营地方向奔来,他们身后不远处,隐约可见更多追逐的人影和闪动的兵刃反光。
“是我们在野猪哨方向放出去的巡逻队!”老马洛眼尖,认出了跑在最前面那个骑士的身影,“他们被追击了!”
“打开营门!弓箭手上栅栏掩护!石爪,带你的人准备接应!”艾薇的反应快如闪电,一连串命令脱口而出。
营门被迅速拉开一道缝隙,栅栏后的平台上,十几名手持新造反曲弓的弓箭手紧张地搭上了箭。石爪低吼一声,带着几十名手持铁骨木长矛和盾牌的战士冲出营门,在门外迅速展开成一个半圆形的防御阵型。
那几名巡逻骑兵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进了防御圈,他们的坐骑口吐白沫,浑身汗湿,显然已是强弩之末。
最后一名骑兵在踏入营门的瞬间,后背被一支呼啸而来的羽箭擦过,带起一溜血花,他闷哼一声,险些栽下马背,被旁边的战士一把扶住。
追逐者们在距离营地约一箭之地的地方勒住了马匹,大约有三十多人,穿着混杂的皮甲,手持各式武器,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贪婪与凶狠。
为首一个独眼壮汉,扛着一把缺口累累的砍刀,狞笑着望向营地,目光尤其在那些新建的窝棚和冒着烟的高炉上停留。
“是‘秃鹫’的人!”受伤的巡逻队员喘着粗气,忍痛汇报,“他们……他们在野猪哨打听我们很久了!这次是专门冲我们来的!说我们……我们肥了……”
营门再次紧闭。受伤的战士被抬下去救治,幸存的巡逻队员成了众人关注的焦点。
“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艾薇的声音冷静,给惊魂未定的巡逻队员带来一丝安定。
为首的巡逻小队长灌下一口水,急促地说道:“领主大人,我们按照命令,在野猪哨以南十里处的黑森林边缘巡逻,监视大路方向的动静。今天一早,就发现好几股‘秃鹫’的探马在活动,我们本想悄悄避开,却被他们追上了。他们人越来越多,我们只好往回撤……他们一路追到这里,看样子,是摸清我们的底细了!”
另一个队员补充道:“我们在野猪哨潜伏时听到风声,‘秃鹫’这阵子损失了不少人手,物资也紧缺,早就把咱们这块‘肥肉’盯上了!他们知道我们人不多,还有……还有女人和孩子……”他说到最后,声音低了下去,带着愤恨。
人群一阵骚动。女人的惊叫,男人的怒骂,孩子的哭泣瞬间交织在一起。刚刚经历了岩洞深处的精神冲击,现在又要面对来自人类同类的致命威胁,绝望的情绪如同瘟疫般再次蔓延。内部的古老威胁尚未解除,外部的兵锋已直指家门!
“肃静!”艾薇一声清喝,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瞬间压下了嘈杂。她目光扫过众人,看到了恐惧,也看到了愤怒,更看到了将目光投向她的、带着最后期望的眼神。
她走到栅栏前,透过木板的缝隙,望向外面那些耀武扬威、迟迟没有离去的土匪。那个独眼头领正对着营地指指点点,似乎在分配着战利品,嚣张的气焰隔着老远都能感受到。
“他们以为我们是一群待宰的羔羊。”艾薇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他们看到了我们的窝棚,看到了我们的高炉,以为找到了一个可以随意掠夺的宝库。他们错了。”
她转过身,面对着自己的人民,眼神锐利如刀:“黑脊山里的东西,或许我们暂时无法力敌。但外面这些只懂得烧杀抢掠的鬣狗……我们要让他们知道,霜寒领,不是他们能撒野的地方!”
“石爪!”
“在!”
“带你最好的猎人,盯死他们!摸清他们来了多少人,主力藏在哪儿,有没有后续队伍!我要知道他们的一举一动!”
“明白!”石爪眼中凶光一闪,立刻点了几个身手最矫健的原住民战士,如同鬼魅般从营地侧翼悄然潜出,消失在乱石和枯树林中。
“老马洛!”
“老奴在!”
“清点我们所有能用的武器!弓箭、长矛、斧头,连开采矿石的铁镐也算上!组织所有能战斗的人,进行最基本的阵型演练!告诉他们,不想死,不想家人被掳走,就拿起武器!”
“是!殿下!”老马洛挺直了佝偻的腰背,大声应命。
“卡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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