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砚只得尴尬地点头,硬着头皮应承:“……老夫人好记性。”心下却暗道,本就是一人,能不像吗?
他端起茶杯,借着喝茶掩饰窘迫。
然而那杨依依却似乎并未打算放过这个话题,她轻轻放下茶盏,声音依旧柔婉,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
“原来如此。洛将军为人确实沉稳可靠,对我们这些邻里也多有关照。我家中有些粗重活计,有时忙不过来,将军若得空瞧见了,总会遣人来帮把手呢。”
她说着,脸上泛起一丝恰到好处的红晕,语气自然地将自己与洛宫奕的距离拉近,仿佛有着某种不言而喻的亲近。
玉砚握着茶杯的手指微微收紧,心中那股莫名的不自在感愈发强烈起来。
这位杨姑娘的话,听起来寻常,却总像是在强调着她与洛宫奕之间有着某种自己无法介入的、自然而熟稔的联系。
他只能垂下眼睫,盯着杯中起起伏伏的茶叶,含糊地应了一声:“……将军确是心善。”
洛夫人精神头十足,拉着玉砚说了好些话,从天气冷暖问到京城风物,慈爱之情溢于言表。
玉砚也渐渐放松下来,捡着些有趣又不涉机密的事说与老夫人听,偶尔逗得她开怀大笑。
然而,这份融洽并未持续太久。
那位杨姑娘似乎总能恰到好处地找到插话的契机,不动声色地将话题引开。
一会儿是关切地询问洛夫人近日睡眠如何,需不需要她再缝制一个安神药枕;一会儿又提起庄子上某户人家的趣事,或是称赞洛宫奕前些日子派人送来的柴火如何及时暖心。
她声音温柔,语气亲昵,仿佛与洛家已是多年世交,熟稔无比。
洛夫人的注意力很快便被这些贴近她生活的话题吸引过去,与杨姑娘聊得热络,时不时拍拍她的手背,显是十分喜爱这位邻居姑娘。
玉砚被冷落在一旁,插不上话,只能端着已经微凉的茶水,小口啜饮着,掩饰那份逐渐滋生的不自在。
他坐在那里,听着她们谈论着自己完全陌生的、属于洛宫奕和这位杨姑娘共同的、日常而琐碎的邻里生活,仿佛自己才是个突兀的闯入者。
时间变得格外难熬,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在提醒着他的格格不入。
他忍不住频频望向门口,心底无声地呼唤:洛宫奕,你怎么还不回来?
仿佛听到了他心中的呐喊,房门终于被推开,洛宫奕带着一身淡淡的寒气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几名端着托盘的下人。
“母亲,饭菜备好了,先用些吧。”洛宫奕说着,目光自然地扫过屋内,在玉砚身上微微停顿了一瞬,似乎察觉到了他细微的局促,但碍于场合,并未多言。
下人们开始布菜。
洛宫奕显然早有吩咐,大部分清淡精致的素菜都被特意安排放在了玉砚面前,而几样炖得烂熟的荤食则放在了洛夫人和杨姑娘那边。
然而,接下来的座位安排却让玉砚刚松快些许的心情又沉了下去。
洛宫奕自然是挨着母亲坐下,那位杨姑娘则十分自然地坐在了洛宫奕的另一侧,动作流畅,仿佛本该如此。
玉砚的位置,便被安排在了杨姑娘的对面。
如此一来,餐桌上的格局便显得微妙起来。洛宫奕细心体贴地照顾着母亲,为她布菜盛汤,低声询问菜肴是否合口。
那位杨姑娘则安静地用着餐,举止得体,但偶尔也会柔声请洛宫奕将稍远一些的、她喜欢的菜碟挪近些,洛宫奕出于礼节,便会顺手帮她一下。
这一幕,落在玉砚眼中,便成了对面三人言笑晏晏、其乐融融,自己则像个彻头彻尾的旁观者,被隔绝在那份自然而亲昵的氛围之外。
虽然洛宫奕并未完全忽略他,隔一会儿便会抬眼看他,用眼神示意他多用些菜,甚至吩咐侍立在他身后的仆从仔细为他布菜倒水,但这一切隔着一张餐桌,透过一位陌生女子的身影,都显得那么遥远而客气。
玉砚维持着脸上得体的浅笑,顺从地吃着眼前精致的素斋,味道却如同嚼蜡。
他听着洛夫人对杨姑娘的称赞,看着洛宫奕与她们之间那种建立在日常相处上的熟稔,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闷的,涩涩的,一种难以言喻的委屈和失落悄然蔓延开来。
这顿饭,他吃得食不知味,只盼着能早些结束。
屋内,暖意与笑语似乎都凝聚在餐桌的那一侧。
杨姑娘嗓音温软,话题不断,从药材炮制聊到京城近日的趣闻,又自然而然地转向了她家中饲养的兔子。
“说起来,还要多谢洛将军呢,”她抿唇一笑,目光盈盈地看向身旁的洛宫奕,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感激与羞涩,“前阵子托您寻的那对长毛兔,如今都已生了三窝小兔崽了,毛茸茸的,可爱得紧。”她语气亲昵,仿佛那是独属于他们之间的一份共同记忆,
“将军若哪日得空,定要来瞧瞧才是。”
洛宫奕闻言,只是微微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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