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说越觉得此事千头万绪,“或许……当务之急,是先令户部协同五城兵马司,将京城内所有流民大致摸排清楚,登记造册,记录其姓名、年貌特征、籍贯、身体状况、有无特长,乃至沦为流民之缘由。如此,方能量才而用,因病施药。”
华清延听得眼中异彩连连,猛地一击掌,赞叹道:
“殿下所思,实乃老成谋国之见!竟是如此周全!微臣佩服!”他脸上露出由衷的钦佩之色。
“此事看似基础,实则至关重要,且繁琐耗神。若殿下放心,”他主动请缨,神色认真,“微臣近日恰好公务不甚繁忙,愿将此‘摸排登记’之重任担下!必竭尽全力,为殿下将此基石铺稳!”
玉砚正觉此事需一极其细心可靠之人负责,见华清延主动请缨,且态度如此积极笃定,心中顿觉安稳。
他郑重点头:“好!华大人,此事关乎后续一切举措成败,本王便托付给你了!一应所需人手、文书用度,你只管开具条陈,本王自会与户部、兵马司协调,为你提供便利。若有难处,随时可来王府寻我。”
“臣,领命!定不负殿下所托!”华清延躬身应道,语气斩钉截铁。
一番详谈,不知不觉竟过去了半个多时辰。
玉砚起初全心沉浸在政务筹划中,浑然不觉时间流逝,此刻话头稍歇,才猛然惊觉四肢早已被冻得发僵,手指藏在袖中几乎失去知觉,脚尖也冻得生疼。
冰冷的寒气无孔不入地钻过朝服,让他忍不住轻轻打了个寒颤。
他抬眼望了望依旧阴沉的天色,忽然想起一件极重要的事,晚些还要去城外探望洛宫奕的母亲!
昨日虽那般赌气,但答应下的事,他绝不会食言,况且……心底也是真切关怀那位慈祥老人的。
想到此,玉砚忙对华清延道:
“华大人,此事便如此议定。详细章程,我们日后还可再议。本王还有些私事,需先行一步。”
华清延立刻躬身让开道路,态度恭谨依旧:“殿下请便。微臣这便去着手准备摸排之事。”
玉砚点了点头,拢了拢冰冷的衣袖,加快了脚步向宫门外等候的马车走去。
寒风吹起他绯红的袍角,他心里想着:得尽快回府添件更厚的衣裳,还要再仔细瞧瞧给老夫人带的那些补品是否都准备妥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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