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夜的凉风掠过新筑的堤坝,带着稻谷初熟的清香。
县衙后院的石桌上摆满了农家菜肴,素炒时蔬油亮碧绿,新摘的莲藕炖得酥烂,狄家厨子特制的素八宝鸭惟妙惟肖。
荤食那边更是热闹:整只的烤鸡泛着蜜色油光,河鲜在辣子里若隐若现,大陶盆里酸菜鱼汤还在咕嘟冒泡。
“这杯敬殿下!”狄知筹举着酒杯摇摇晃晃站起来,锦袍前襟沾着酒渍,“要不是您设计的泄洪渠,我们锦城早泡汤了!”
玉砚以茶代酒,抿了一口却呛得直咳嗽,不知谁何时给他换成了梅子酿,酸甜里藏着辛辣。
将军在桌下悄悄握住他的手,拇指摩挲着那些画图纸磨出的薄茧。
静竹师兄破戒喝了半碗米酒,此刻正红着脸掰扯:“《金刚经》有云...嗝...应无所住而生其心...就是说治水要因地制宜...”
“师兄你念岔了!”柳侍卫难得笑出声,顺手扶住快滑到桌底的僧人。他军服袖口还沾着石灰,那是今日最后加固堤坝时蹭的。
夜风忽然送来一阵稻浪声。
玉砚望向远处,月光下金黄的稻田如波浪起伏,与灰白色的新堤构成一幅安详画卷。
记得离京时还是盛夏,荷花开得正盛,如今连晚稻都要收了。
“李知府的罪证都理清了?”狄知筹突然压低声音,醉眼里闪过一丝清明。
“账册三本,证人十七名,连他克扣河工银两的收据都在。”洛宫奕说着给玉砚夹了块素火腿,“后日堤坝验收完毕,就去会会这位所谓的父母官。”
玉砚咬了口素火腿,突然想起什么:“他那个藏银子的地窖...”
“早被柳侍卫带人抄了。”静竹师兄醉醺醺地比划,“好家伙,白银垒得跟城墙似的,得亏我们抄了那个地窖才有这么多银钱建筑堤坝。”
众人哄笑起来。
狄知筹趁机又给玉砚斟满梅子酿,被洛宫奕一个眼神制止。
小皇子却自己端起杯子抿了一口,眉眼弯成月牙:“就喝一点。”脸颊已经泛起桃花色。
夜渐深时,不知谁先哼起了江南小调。柳侍卫用筷子敲着碗沿打拍子,静竹师兄以木鱼相和。
狄知筹拽着洛宫奕要划拳,将军无奈地应付两局,输得故意又明显。
玉砚托腮看着他们,被洛宫奕在桌下勾住手指。
将军的掌心温暖干燥,带着常年握剑的茧,此刻却温柔得像捧着珍宝。月光漏过梧桐叶,在交握的手上投下斑驳光影。
“开心?”洛宫奕凑近耳语。
玉砚重重点头,发丝扫过将军颈侧。
人间至乐不在极乐世界,而在众生安稳处,此刻稻香里的笑声,比任何佛偈都更令他开怀。
更漏声传来,醉倒的狄知筹正抱着毛驴说胡话,静竹师兄趴在石桌上打呼噜。柳侍卫勉强还算清醒,正挨个给他们盖外袍。
洛宫奕扶着醉酒的小猫回房了。
夜风穿过半开的窗棂,轻轻掀起床帐一角。
洛宫奕抱着玉砚踏进内室时,怀里的身子软得像一汪春水,带着梅子酿的甜香,混着衣襟间若有似无的沉水香。
“弥弥,松手。”洛宫奕低声哄着,试图将人放到榻上。
可玉砚攥着他前襟的手指却更紧了。
“不要...”玉砚摇头,发冠早已松散,乌黑的长发流水般泻了满肩。
他仰起脸,醉意朦胧的眸子映着烛光,像是盛满了碎星,“要抱抱。”
洛宫奕呼吸一滞。
这两个月来筑堤巡坝,人前他们连对视都要克制,许久不曾亲密过了。
此刻小殿下醉眼迷离地赖在他怀里,眼角还泛着薄红,比任何美酒都更让人沉醉。
“好,再抱会儿。”将军坐在床沿,将人搂得更紧些。掌心隔着衣料能摸到明显的脊骨,这一个月玉砚瘦了太多。
玉砚满足地喟叹一声,脸颊贴在他颈窝蹭了蹭。
酒气混着体温蒸腾上来,熏得洛宫奕喉头发紧。小皇子却浑然不觉,反而拽着他的手往自己衣带上引:“脏了...要换...”
洛宫奕的手僵在半空。月白色的外袍确实沾了酒渍,可要解这衣带...
“弥弥自己换好不好?”他声音哑得不成样子。
玉砚却皱起鼻子,孩子气地摇头:“不要...手软...”
烛花啪地爆响,映得满室暖黄。
洛宫奕深吸一口气,手指颤抖着碰上衣带。系带一扯就开,外袍如水般从肩头滑落,露出里面素白的中衣。
中衣领口不知何时松开了两分,隐约可见锁骨处一颗小痣。
“还有...”玉砚不满地嘟囔,抓着洛宫奕的手往中衣系带探去。将军猛地攥住他手腕,力道大得让玉砚轻哼一声。
“不能再脱了。”洛宫奕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他额角已经沁出细汗,脖颈处青筋隐现。
天知道这薄薄一层中衣下,是他这两个月来朝思暮想的温香软玉。
玉砚委屈地扁嘴,眼里瞬间漫上水雾:“凶我……”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喜欢娇气殿下卿卿如晤请大家收藏:(m.xtyxsw.org)娇气殿下卿卿如晤天悦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