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玉砚系好帕子,却发现自己还抓着洛宫奕的手,连忙松开。
洛宫奕看着手上那个精巧的结,眼中闪过一丝温柔。
就在这时,窗外突然传来三声清晰的鹧鸪叫,正是他们约定的暗号。
“来了。”洛宫奕眼中精光一闪,从靴筒中抽出一把薄如蝉翼的匕首,“殿下退后。”
玉砚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打斗声,接着是重物倒地的闷响。片刻之后,库房的门锁“咔哒”一声打开了。
静竹持剑站在门外,身后是十几个黑衣人,正是洛宫奕的“风影”。
“公子没事吧?”静竹快步上前。
玉砚摇摇头,指着满库房的药材:“这些都是赈灾物资,必须尽快运回城里。”
洛宫奕已经指挥风影开始搬运:“周炳呢?”
“捆在马厩了。”一个风影成员回答,“他那些护卫不堪一击。”
雨还在下。玉砚站在檐下,看着风影们有条不紊地将一箱箱药材装上马车。
他知道这些护卫不是普通人,但他不会问,因为他相信洛宫奕,是绝不会害他的。
在他们身后,别院的奢华灯笼在雨中一盏接一盏地熄灭,仿佛那个腐败的世界正在一点点崩塌。
雨势渐小,细密的水珠顺着伞沿滴落。玉砚和洛宫奕踩着泥泞来到马厩,潮湿的空气中混杂着干草与马粪的气味。
周县令被五花大绑丢在草料堆旁,华贵的官袍沾满泥污,发冠歪斜,早已没了白日里的威风。
“你们好大的胆子!”周县令一见他们便挣扎着坐起,脸上的肥肉因愤怒而抖动,“本官乃朝廷命官,你们...”
“你这个枉为人的狗官。”玉砚再也压抑不住怒火,冲上前一脚踹在他心口。这一脚力道不小,周县令闷哼一声向后栽去,后脑重重磕在马槽边缘。
“你...你这个被男人睡的贱货!”周县令疼得面目扭曲,唾沫横飞地咒骂,“天天被男人压在下面很爽是吧?等李大人来了,老子也要...”
“住口!”洛宫奕厉声喝止,一把将玉砚揽入怀中,宽大的手掌紧紧捂住他的耳朵。玉砚整个人被笼罩在将军的气息里,后背紧贴着对方坚实的胸膛,能清晰地感受到洛宫奕因震怒而剧烈起伏的心跳。
周县令还在污言秽语地叫骂,那些不堪入耳的词汇混着血沫从他嘴角溢出。
玉砚浑身发抖,不是害怕,而是从未想过世上竟有人能肮脏至此。
他自幼在清净的寺庙长大,后来回宫学的也是圣贤之道,何曾听过这等下作言语?
洛宫奕的手从他耳畔移开,转而轻轻覆在他眼前:“殿下别看。”声音温柔得与方才判若两人。
玉砚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锵”的一声剑鸣,紧接着是周县令撕心裂肺的惨叫。温热的液体溅到他靴面上,浓重的血腥味瞬间盖过了马厩原本的气味。
“你知道他是谁吗?”洛宫奕的声音冷得像冰,“你也配用那张脏嘴提他?”
周县令的哀嚎变成了断断续续的呜咽,像是被自己的血呛住了。
玉砚想拉下洛宫奕的手,却被握得更紧。
“别看,殿下。”洛宫奕贴在他耳边低语,呼吸有些急促,“那腌臜东西脏了您的眼。”
玉砚这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洛宫奕斩断了周县令的双手。这个认知让他胃部一阵翻腾,但奇怪的是,他并不觉得将军残忍。那些污言秽语犹在耳边,那些百姓即将得到药物的欣喜,此刻他只感到一阵快意。
“我没事。”玉砚轻轻拉开洛宫奕的手,转身面对他。将军的剑还在滴血,俊美的脸上溅了几点猩红,眼中翻腾的杀意尚未平息。
洛宫奕急忙用袖子擦去剑上血迹,声音里带着罕见的慌乱:“让殿下受惊了,是臣的不是。”
玉砚摇摇头,主动握住他沾血的手:“我们走吧。”他看了眼蜷缩在血泊中抽搐的周县令,“这种人...不值得。”
雨幕中,两人共撑一把伞离开马厩。
玉砚的手还在微微发抖,洛宫奕便将他握得更紧些。走到半路,玉砚突然停下脚步:“那些话...你别放在心上。”
洛宫奕身形一僵,随即单膝跪在泥水中:“臣冒犯殿下,罪该万死。”
“不是...”玉砚慌忙去扶他,却被带得一个踉跄。洛宫奕急忙起身接住他,两人在雨中狼狈相拥。
“我是说...”玉砚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我不介意...和你扮作夫妻...”
洛宫奕整个人罕见的僵住了。
雨点打在伞面上的声音突然变得格外清晰,一滴雨水顺着伞骨滑落,正落在玉砚泛红的耳尖上。
“殿下...”洛宫奕喉结滚动,最终只是轻轻替他拂去耳畔的水珠,“雨大了,回去吧。”
回城的马车上,玉砚靠着车窗假寐。洛宫奕坐在对面,目光始终没离开过他。
车轮碾过水洼,溅起的水花拍打在车帘上,像极了某人此刻无法平静的心绪。
而在他们身后,马厩里的周县令终于昏死过去。血水混着雨水,在他身下汇成一片暗红的小洼。
断手处的伤口被泥污沾染,已经开始发黑。但没有人会来救他,就像他曾经对那些灾民见死不救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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