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振庭的突然出现,以及他护卫调转的枪口,让核心实验室内的局势瞬间变得无比诡异。激烈的交火戛然而止,只剩下能量武器过载的微弱嘶鸣和众人粗重的喘息声在空旷的空间内回荡。
顾泽言脸色铁青,他死死盯着白振庭,眼中充满了被背叛的怒火和难以置信:“白世伯……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不是……”
“合作?”白振庭打断他,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冰冷威压,“顾贤侄,与虎谋皮,也要看清自己是不是那只虎。我与你背后那位的‘合作’,从来都只是为了今天——在你们最志得意满、自以为掌控一切的时候,出现在这里。”
他的目光越过顾泽言,落在中央控制台林晚秋那暂停的影像上,眼中闪过一丝极难察觉的痛楚与追忆,随即恢复冷硬。“林家激进派想要的,是一个可以被他们随意涂抹画布的新世界。而我,”他缓缓将目光转向被李修护在身后、重伤喘息的白若修,以及倚靠着控制台、意识模糊的程夕瑶,“我要的,是白家的延续,是可控的力量,是一个……由我制定的新秩序。”
他承认了!他确实寻求掌控,但并非完全如林晚秋警告的那般,与林家激进派同流合污!他有自己的棋局,将所有人都当成了棋子,包括他的儿子,包括顾泽言及其背后的势力!
“所以,你利用我,利用程夕瑶,引出他们,也消耗他们……最后,由你来坐收渔利?”白若修的声音沙哑破碎,带着刻骨的寒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悲哀。他一直抗拒相信父亲的彻底堕落,但此刻,真相赤裸得令人心寒。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白振庭并未否认,他的目光落在程夕瑶手中的吊坠上,“现在,把‘钥匙’交给我。林晚秋留下的销毁指令,不该由你一个外人来启动。白家的命运,该由白家人自己决定。”
他向前一步,他身边的护卫也随之压迫上前,气氛再次剑拔弩张。
程夕瑶强忍着意识的眩晕和身体的虚弱,紧紧攥住吊坠。母亲最后的遗言在她脑中回响——“阻止他们!摧毁主控核心!”她不能将吊坠交给白振庭,无论他的目的是什么,掌控“星辉”本身就是一种巨大的危险!
“不行……”她虚弱却坚定地摇头,“母亲说过……必须摧毁……”
白振庭眼神一冷:“这由不得你。”他挥了挥手,两名护卫立刻朝程夕瑶逼近。
“站住!”白若修猛地抬枪,尽管手臂颤抖,枪口却稳稳指向那两名护卫,声音如同淬冰,“谁敢动她!”
这一刻,他选择了站在程夕瑶身前,对抗自己的父亲。
白振庭看着儿子那与自己年轻时如出一辙的倔强与决绝,眼中情绪翻涌,最终化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随即被更深的冰冷覆盖:“若修,你太让我失望了。为了一个女人,忤逆你的父亲,背离家族的利益?”
“家族利益?”白若修嗤笑,笑声牵动了伤口,让他剧烈咳嗽起来,血沫溢出嘴角,“您的家族利益,就是牺牲母亲,利用所有人,去追求那虚无缥缈的掌控吗?!”
父子二人,在这埋葬了无数秘密与牺牲的实验室核心,彻底决裂,针锋相对!
顾泽言冷眼旁观着这场父子反目的戏码,嘴角噙着一丝冷笑。他在等待机会,无论是白家内讧两败俱伤,还是……
就在这僵持的时刻,异变再生!
原本因为程夕瑶的干扰而陷入沉寂的中央控制系统,突然再次自行启动!主屏幕上林晚秋的影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串串疯狂跳动的红色代码和一个巨大的、覆盖了整个实验室结构的倒计时——
“检测到核心协议终极冲突……触发最终安全条例……”
“实验室自毁程序已激活……倒计时:10:00……”
“重复!自毁程序已激活!无法中止!”
十分钟!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
是林晚秋预设的最终保险?还是刚才的程序冲突意外触发?
来不及细想!
“走!立刻撤离!”李修最先反应过来,大吼道。
顾泽言脸色剧变,再也顾不得争夺“钥匙”或控制权,对着手下吼道:“撤!”他们来时的入口尚未完全封闭,是最近的生路。
白振庭也是瞳孔一缩,但他并未像顾泽言那样仓皇,目光依旧死死锁定在程夕瑶……或者说她手中的吊坠上。自毁程序启动,意味着这里的一切,包括“星辉”的核心数据和设备都将灰飞烟灭。但“钥匙”本身,或许还能带走!
“拿下她!带走钥匙!”白振庭对身边的心腹护卫下令,自己则快速走向中央控制台,似乎想尝试在最后时刻拷贝或销毁某些特定数据。
两名护卫如同鬼魅般扑向程夕瑶!
“砰!砰!”
白若修毫不犹豫地开枪射击,逼退一人。李修也迎上了另一人。
混乱中,程夕瑶被一股力量拽得一个踉跄。她抬头,对上白若修复杂无比的眼神——有决绝,有痛苦,还有一丝她看不懂的……托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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