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她去拜祭,她想干什么?”
赫枫没说话,如果不是皮克,他并不想牵扯进刑侦大队的具体工作,有生理性厌烦排斥,也有理性的知趣。他淡然地看着清凌凌的窗外,“事不过三。”
这句话有点像是诡异的预言,截至目前甘露已经和三起案件发生了关联,如果再发生一起……
“心理学上有个超限效应的说法,刺激过多,作用过久会引起心理极不耐烦或反抗的心理现象。”赫枫仿佛知道他们心里所想,补充道。
也就是说甘露即使与这三起案子都没直接因果关系,如果再接着有什么事发生在她身上,她必然会有强烈反应,她只要动,那条隐蔽的线就会跟着动。
“施小琳失踪案,她完全是一副局外人的姿态;石天青案她是气急败坏;吕超案她害怕了,昨晚就是她迈出的第一步,她开始走近死者。”
张斌把鸡蛋噎下去,怔怔地不知说什么好;他以为破案就是盯着目标不放松……
皮克却太了解赫枫,吃到一半就去摆弄投影仪,“张斌,把昨晚的视频放上来。”
张斌掏出手机,递给皮克。
“石天青的师兄妹,除了五六人离开长安,去外省市谋生,剩下的一半都在海都市,到现在我还有五六人没找到,他们对陌生人的电话非常抵触。昨天的三位,我只见过一位。”
投影仪沙沙地响起来,画面是夜市里的路边摊,桌上摆满烧烤,尽管张斌不断为三人布菜,她们吃得依然很拘谨。
张斌指着右手年纪最大的女人,“我前天见过她,她叫向文惠。”他把画面放大。
向文惠左脸被头发遮了大半,只剩下窄窄的右脸上一只仓皇疲惫的眼睛,但挺直的鼻梁还是暴露了她曾经的俏丽;她身上穿着过时陈旧的大衣,但赫枫记得很清楚,这款大衣十年前曾风靡一时。
“她在这些师兄妹里年纪最大,当年也曾当过台柱子,后来上台表演时出了意外,眉骨碎裂,左额凹下去一块,还有轻微癫痫;她几乎待到剧团解散才出来,对剧团颇有怨言。现在在菜市场卖菜为生,丈夫孩子在长安没出来。“
如果这三个女人中有一个还能理直气壮地说话,就只有向文惠。
看到张斌不停地问这问那,她索性放下筷子,喝了几口汤,“我以前在团里不敢说是台柱子,也是数一数二的,吕超学的是顶缸,那时候要想上台还得求着我……去年他在路上见到我,眼里流露出怜悯痛心,我才发觉自己是多么可怜,见到他之前我一直觉得自己过得不错,除了吃喝拉撒,每个月能有一两千剩余,把儿子供到大学毕业,我就可以回长安养老。”
“她刚到海都时,吕超给她介绍过两个工作,因为身体原因都没干长。”张斌急忙补充。
“这回你明白我们为什么不愿见他,”向文惠苦涩地笑了笑,“见不着还能心安理得地胡乱混日子,见着了,就觉得自己活着不如死掉。”
与王艳的想法如出一辙。
她喝了一口酒,“我和敏丽,文梅也有两年没见,所以你问我见没见过天青,我真的没见过。而且天青年纪小,她到剧团时我都受伤转到道具组,平时和她没打过几回照面。再说他们父女俩都很自私,如果剧团五六年前解散,我们都能多分点钱,李原就想把天青捧起来,到最后别说工资,饭都快吃不上他才罢手,我一分遣散费都没拿上。”
“我比惠姐早走半年,拿了500块钱遣散费。”坐在右侧的女人一直心虚地低着头。
张斌说,“她叫吴敏丽,33岁,在西马巷的足疗中心打工。”
吴敏丽虽然穿着朴实,脸上也没化妆,但纹着眼线和眉毛,只要一抬眼,风尘气就随之扬起。
她小声说,“我是跟着我表姐进城的,没找过吕超,更没和石天青有联系。”
坐在中间的女人叫文梅,她一直很沉默,只有当张斌问到她时,她才开口。
“她家里条件很差,父母都是杂耍艺人,现在是伤病交加,她……是彻底下海了,”张斌无奈地说,“在张朝中的春海娱乐,她也是最后才离开剧团的。”
画面里突然沉默下来,张斌咳了一声,突然问,“你们知道石天青的死亡地点吗?”
三个女人都低着头,看不见表情,过了一会儿,向文惠神色复杂地抬起头,“我们知道,就在……西门那块。”
“那你们烧的纸是为吕超,还是为石天青?”
三个女人同时抬起头,神色复杂地看过来。
吴敏丽结结巴巴地说,“你,你这是什么意思?这话可不能乱说,会给我们带来霉运的。“
“是呀,”向文惠冷冷地看着张斌,“你想问什么?”
“既然都到现场了,为什么不拜祭一下石天青,我听了半天,你们和她并没有深仇大恨,更何况死者为大,你们又是一起工作生活在一起的伙伴。”
“这话问得好。”皮克竖起大拇哥,“两头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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