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炉里最后一缕烟散尽时,陈悦的手指正压在照片边缘。那抹蓝光又出现了,顺着蛇形印记的尾部缓缓爬行,像是有东西在皮下蠕动。她没出声,但指尖微微发颤,把相机密封袋又往铅箔里裹了一层。
林小满站在桌边,目光从图纸移到匕首上,又落回那张照片。她原本打算今夜就动手,可现在,刀可以等,这件事不能。
“停一下。”她说。
陈悦抬头。
“先不谈破器的事。”林小满拿起照片,指尖轻轻划过印记轮廓,“它在变,不是错觉。周予安说得对,它知道我们在查。”
角落里的周予安睁开了眼,脸色比刚才更透明了些,像一层薄雾贴在墙上。他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我得去找个人。”林小满把照片收进内袋,转身去拿外套,“十年前在旧书市见过一位老先生,守着个叫‘禁录阁’的摊子。他看过不少邪典残页,或许认得这个标记。”
陈悦皱眉:“现在?离子时不到六小时了。”
“正因为时间紧。”林小满扣上衣领,“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盲动。我们以为是在对付一群用符咒抽魂的疯子,但如果这印记背后有个体系……那工厂里的仪式,可能只是冰山一角。”
她拎起包,脚步没停。“你们继续分析手头的东西。我回来前别做任何决定。”
门关上的瞬间,周予安轻声道:“她走得很急。”
陈悦盯着桌面,手指无意识地敲了两下。“因为她也怕了。不是怕失败,是怕我们从一开始就在对方的视线里。”
城西旧书市早已搬空,只剩几排铁皮屋歪斜地立在巷口。林小满穿过两条窄街,问了三个卖旧杂志的摊主,才得知那位老学者搬去了北边养老巷。
巷子很窄,两侧墙皮剥落,晾衣绳横七竖八地拉过头顶。她在三十七号门前停下,门框漆色斑驳,门缝底下积着薄灰。
她没敲门。
从包里取出一张黄纸,提笔写下:“引魂人问路,非为私欲,只为止祸。”然后将拍下的印记照片夹在中间,放在门槛前。又从袖中摸出三支线香,插进门侧的裂缝里,点燃。
火光跳了一下,随即安静燃烧。
她站着等了一会儿,风从巷尾吹来,香灰簌簌落下。没人开门,也没人出声。
林小满没再停留,转身离开。
天刚亮,她回到书店。
门没锁。
推开门,陈悦正坐在桌前,面前摊着三张不同光源下的成像图。最上面那张,蓝色纹路已经延伸到蛇眼位置,形成一个微小的光点,像一颗正在睁开的眼睛。
“你回来了。”陈悦声音有些哑,“照片被人拿走了。这是早上发现的。”
她递过一片泛黄的纸条,边缘参差,像是从古籍上撕下来的。
林小满接过,上面写着:
“蛇首向左,主‘归墟’;纹路游移,非刻乃印。此为‘幽渊会’信标,凡载此记,皆为血契奴仆。”
字迹枯瘦,却有力,墨色沉得发黑。
她盯着看了很久,才低声重复:“幽渊会……”
陈悦点头:“我查了资料库,没有正式记录。但在几份民国时期的驱邪手札里提到过这个名字——说是专控阴脉、炼魂筑基的隐秘组织。他们不收信徒,只签血契。一旦烙印,终生不得脱身,违者魂体俱灭。”
林小满坐了下来,把纸条平铺在桌上。
“不是纹身。”她说,“是‘印’。活的。”
“什么意思?”
“它是被种进去的。”林小满抬眼,“就像种子埋进土里,靠某种力量供养生长。昨晚你还看到它在动,说明它还没完全成型,或者……正在接受指令。”
陈悦呼吸一滞:“你是说,这个印记会自己更新内容?”
“不止。”林小满指向纸条最后一句,“血契奴仆——背上这东西的人,已经不是自由之身。他们的行动、记忆,甚至情绪,都可能被操控。”
屋里一下子静了。
周予安飘近桌边,声音很轻:“我记得……仪式那天,站在最前面的那个黑袍人,胸口也有一个。但形状完整,蛇身盘成了环。”
“核心成员。”林小满说,“他们之间有层级。这个印记既是身份标识,也是控制手段。”
陈悦忽然站起身,走到墙边把窗帘拉严。又打开录音设备,确认处于屏蔽模式。
“那我们之前炸墙救人,打断仪式……”她顿了顿,“不只是破坏计划那么简单。我们动了他们的‘财产’,还惊动了背后的人。”
“所以那个神秘人会现身警告。”林小满看着香炉里的残烬,“他不是来杀我们的,是来观察反应的。看我们会往哪个方向查,查到什么程度。”
“现在我们知道‘幽渊会’了。”周予安喃喃道,“他们会知道吗?”
话音刚落,桌上那张纸条边缘突然翘起一角。
三人同时盯了过去。
纸条背面原本空白,此刻正慢慢浮现出一行极细的小字,像是用看不见的笔写上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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