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政手持棠溪剑走到六名刺客面前,逐一挑落这些人的黑纱,大声说,“好好看看!这些是凶残的铁勒人!必须死!”举起手中棠溪剑逐一杀死六名刺客。“在战场上,对敌人仁慈就是祸端!凶残是他们的本性!这是阿爷当年教我的!”
萧政拿起一方丝绢擦拭棠溪剑上的血渍,脸色铁青,走到江明鸿面前,“这里是边关,不是京城!本世子斩杀敌人无罪!”
望着萧政离开的背影,江明鸿摇着头,小声讲道,“他长大了!苦难和仇恨能压垮一个人,也能令其成长。”一摆手,“来人,把这些尸体统统烧掉!”
萧政迈着坚定的步子走到秦久阳面前,躬身施礼,“老师,学士扶你回府!”
秦久阳轻拍萧政的手,低声讲,“你长大了!本公一直相信你就是昨夜斩杀铁勒和谈使团的江湖游侠!”
陆清颜在后面拉着宋妍的手,小声问,“你一早就知道此事?”
宋妍摇着头,凑到她耳边低声讲,“姐姐,在颍州百姓心中,萧碧海将军的威名就是一座大山,听老辈人讲过,当年萧碧海将军率区区八百轻骑突入北漠迎战五千铁勒骑兵,一战斩杀三千,退敌三百里,自此北漠铁勒各部族一听到萧碧海将军的大名便吓得瑟瑟发抖。颍州游侠皆以萧碧海将军为榜样对抗凶残的铁勒人,萧郎君更是人中翘楚,暗渊阁余孽对萧将军甚为忌惮。”
陆清颜脸色煞白,左右看看,点着头,“阿妍,我们一起去秦府。”
宋妍轻吹一口气,环视墓园四周,整座墓园中数百座墓,数百块墓碑,寒风一直在吹,好似诉说着他们征战四方的悲凉故事。
萧政搀扶着秦久阳离开墓园,宋妍的身世就是一个谜,就连她的师父晁天横也说不清这件事。陆清颜硬拉着宋妍跟在萧政身后,小声说道,“阿妍,你从哪里来?刚刚看你望着墓园的墓碑发呆,这是为何?”
“这个嘛,本女侠不知道!我就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女,就是这样。”
陆清颜眨巴着双眼,嘟着嘴,“这身世有点儿悲惨!我大哥素来木讷,你们两个倒可以配成一对。”
萧政扭头瞪着宋妍和陆清颜,“你们两个在后面好好跟着,莫要多话。”
从墓园到城北秦府,萧政和秦久阳坐在马车上,秦旭独自驾着马车,宋妍和陆清颜骑马跟在后面。萧政坐在马车上陪着秦久阳说话,脸上带笑,“老师,这些日子在兴安城过得太累,每日游走在权贵之中......”
秦久阳用手轻捋胡须,频频点头,冷笑道,“你这孩子,你多去皇宫走动走动,在大将军府多摆几场宴会,自然不用一家一家去跑。”
“老师,今日为何不见秦麟叔叔?”萧政曾多次见过秦久阳的长子秦麟,今日祭拜扫墓并未见到秦麟。
秦久阳干咳一声,“昨夜麟儿突然患病,今日卯时病情加重,曾找过郎中一时并未找到病因,现在昏迷中。”
萧政沉思片刻,故意转移话题,“老师,近来朝中多有变动,从三省六部到九寺五监,老臣多被更换,萧伯父从吏部侍郎一跃成为尚书省右仆射,陛下想要做什么?”
面对萧政的问题,秦久阳轻摇折扇,脸色严肃,“陛下登基已有十年,先帝当年留下一大批老臣,还有一位无所不知的李国师,这十年陛下一直在等一个机会,从右仆射章淮谋反到李国师下狱,陛下一直在清除朝中老臣,拔擢青年才俊,全面掌控朝堂,暗渊阁之事是个意外。待明年你弱冠之时,最好请一位德高望重之长辈为你加冠,到时你便是名正言顺的大荣顺国公,从一品爵位,日后在朝中既要让陛下看到你的才干,又要学会保护自己。这几次你协助大理寺查案便做得很好,与大理寺共享破案之功。看来你学到老夫为官之精髓。”
“学生幼年遭遇变故,幸得老师悉心教授学问,方有学生之今日,学生定谨记老师之恩!”萧政低声讲道,“今日所得这一切,原本是无心,昔日不敢奢望这些。今日能有这些幸运之事,定会倍加珍惜。”
秦久阳轻声叹息,瞧了一眼萧政的面相,笑着讲道,“天庭饱满,地阁方圆,你是福相,人之一切皆有定数,这些原本就属于你,萧碧岚之流想偷天换日,老天都不答应。日后莫要多想,你和当年的萧裕公长得太像,萧裕公随侍大雍十年,大雍亡国后,又随侍大荣二十多年一生清正廉洁,受人尊敬,彪炳史册。”
萧政低着头,小声说,“前些日子学生回河东道金州祭祖,大闹萧氏祖祠,萧氏族亲将祖父萧策公之画像挂在祖祠中享受祭祀,祖父曾托梦来咒骂学生,好生厉害......”
“你这脾气得改一改,一言不合便要拔剑,多冲动!在朝中如此行事可要遭到御史言官的弹劾!”秦久阳摇着头,撩开马车帐幔,“旭儿,午时前赶到府中。”
秦旭笑着回应,“阿爷莫忧!一刻钟后便到!”继续驾着马车,扫视着整条街市,适逢近日来风沙席卷颍州城,宋妍早已适应颍州风沙,陆清颜骑在马上,一时难以适应这漫天的飞沙,苦着一张脸,瞅了一眼宋妍,“阿妍,这颍州不是人待的地方,风沙太大,日日吃沙子,真想早些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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