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空梭化作一道几不可察的流光,瞬息千里,将昆仑山脉远远抛在身后。苏然并未选择常规的云层飞行,而是直接操控灵舟,撕裂大气,进入了广袤无垠的宇宙虚空。
从舷窗向外望去,蔚蓝的生命古星逐渐缩小,化作一颗镶嵌在黑色天鹅绒上的美丽宝石。四周是永恒的黑暗与寂静,唯有远方无穷无尽的星辰,如同钻石碎屑般洒满视野,散发着冰冷而恒久的光芒。这是一种与深海截然不同的孤寂与浩瀚。
“每次看到这片星空,都感觉自身的渺小。”叶暖站在苏然身边,望着舷窗外的景象,轻声感叹。净世莲的生机领域在这纯粹的空无中似乎受到了某种压制,但也让她对宇宙的宏大有了更深的敬畏。
苏然全神贯注地操控着破空梭。虚空航行并非易事,这里没有空气阻力,却也缺乏借力点,需要精确控制灵舟的每一丝能量输出。更危险的是那些看不见的引力陷阱、密集的陨石带、以及随时可能出现的空间涟漪。他必须将源初灵觉扩展到最大,如同最精密的雷达,扫描着前方的一切。
“这里的空间结构比星球内部脆弱得多,但也更加‘原始’。”苏然一边操控,一边对叶暖解释道,“破空梭的阵法,就是利用这种脆弱性,进行短距离的‘空间折叠’,实现超高速移动。但必须避开那些天然的空间裂缝和风暴区,否则极易舟毁人亡。”
他说话间,灵舟前方突然出现一片肉眼难辨的细微空间褶皱,如同水面的涟漪。苏然立刻调整方向,灵舟以一个精妙的弧度擦着褶皱边缘掠过。就在交错而过的瞬间,叶暖看到那片褶皱中隐约有彩色的极光般的光芒闪烁,散发出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
“那是空间乱流,”苏然神色凝重,“一旦被卷入,会被传送到未知星域,甚至可能被撕碎。”
叶暖暗暗咋舌,对苏然的操控能力更加佩服。她也能感觉到,苏然对空间法则的理解,在这虚空航行中正在飞速提升。破空梭在他的驾驭下,时而平稳如镜,时而进行短促的瞬移,避开一个个潜在的危险。
航行数日,除了偶尔遇到一些小型的、毫无生机的陨石,并未发现任何生命迹象。宇宙的荒凉与死寂,远超想象。根据星图指示和星辰泪的微弱感应,葬神海岭位于此片星域的边缘地带,那里是多个星系引力交汇之处,空间结构极其复杂混乱,也是上古大战最激烈的战场之一。
这一日,破空梭正进行了一次长距离瞬移,刚从空间涟漪中钻出,前方景象豁然一变!
不再是纯粹的黑暗,而是出现了一片望不到边际的、由无数破碎星辰和巨大残骸构成的……“垃圾带”!这些残骸大小不一,小如房屋,大如山岳,通体呈现出暗哑的金属光泽或岩石质感,静静地漂浮在虚空中,彼此碰撞,发出沉闷的巨响。更远处,还有一些巨大的、如同被撕裂的星辰碎片,悬挂在黑暗中,散发着绝望的气息。
“我们似乎已经进入葬神海岭的外围了,”苏然降低灵舟速度,神色警惕地观察着这片死亡地带,“这些应该都是上古神战中被摧毁的星辰、神国碎片以及各种战争兵器的残骸。”
灵舟小心翼翼地在巨大的残骸间穿行,仿佛航行在一片寂静的墓地。残骸上随处可见恐怖的伤痕:被巨力撕裂的缺口、被高温熔化的痕迹、被诡异能量腐蚀的孔洞……无声地诉说着那场战争的惨烈。
叶暖以净世莲感应,能察觉到这些残骸中残留着各种强大而混乱的意志碎片,有神族的愤怒与不甘,有魔族的暴戾与疯狂,更多的是纯粹的毁灭与死寂。这些残念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无形的精神污染,若是心智不坚者在此久留,极易陷入疯狂。
“小心,这里有很强的精神干扰。”叶暖提醒道,同时加强净化之光的输出,护住两人心神。
苏然点点头,他也感觉到了。除了精神干扰,这里的空间也更加不稳定,时常有毫无征兆的空间裂缝如同黑色闪电般出现又消失。他不得不将更多精力放在规避风险上。
又前行了约莫半日,前方的残骸越发密集,甚至出现了一些相对完整的、造型奇特的建筑物残骸,风格与现今修真界迥异,充满了古老的神韵。
就在这时,苏然眉心的星辰泪再次传来一阵清晰的悸动!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强烈!
他立刻循着感应调整方向,朝着残骸带深处驶去。片刻后,一座巨大的、超出想象的物体,出现在视野尽头!
那是一座……青铜古战车的残骸!
战车庞大无比,堪比一座小型山峰,由一种暗青色的未知金属铸造而成,表面布满了斑驳的铜锈和深深的战斗痕迹。战车已经严重破损,车轮碎裂,车辕折断,但依旧能看出其曾经的雄伟与华丽,车身上雕刻着日月星辰、山川河流的图案,虽然残破,却散发着一种镇压诸天的无上威严!
而最吸引苏然目光的是,在战车最高处,那断裂的旗杆基部,赫然斜插着一截东西——那是一段长约丈许、通体蔚蓝、布满了玄奥水纹的金属杆状物!其材质、色泽、以及散发出的浩瀚水系神力波动,与苏然手中的海神戟尖同出一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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