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罗的灼热与疯狂,最终被裹挟在航班引擎的轰鸣声中,逐渐褪色、远去,化为舷窗外翻滚云海下的一片模糊记忆。归途的气氛,与来时截然不同,充斥着一种劫后余生的疲惫与挥之不去的凝重。
李长乐靠在窗边的座位上,双目微阖,仿佛在闭目养神,但他过于苍白的脸色和眉宇间那道深深刻入的倦痕,昭示着他远未恢复。镜室中那场意志的对决,几乎榨干了他的精神本源,身体也遭受了严重的反噬。此刻的他,像一件布满裂痕、勉强粘合起来的瓷器,脆弱得仿佛一碰即碎。大部分时间,他都保持着这种近乎休眠的状态,以减少一切不必要的消耗。
周胖子坐在他旁边,虽然也带着伤,但精神头明显好得多。他看似随意地翻看着航空杂志,眼神却不时扫过机舱内其他乘客和空乘,保持着职业性的警惕。开罗的经历让他明白,危险从不因地域的改变而消失。他偶尔会压低声音,跟李长乐说几句关于S市后续安排的琐事,李长乐大多只是微微颔首,或者用一两个简单的音节回应。
夏小暖坐在过道另一侧,安静地看着窗外。她比离开时清瘦了些,眼底残留着一丝惊魂未定的阴影,但眼神深处,却多了一份经历了巨大恐惧后被强行催生出的坚韧。她不再是最初那个完全懵懂、只能被动等待保护的女孩。镜室门前那奋不顾身的一搏,以及之后不眠不休的守护,让她对自己、对这个世界隐藏的另一面,都有了新的认知。她偶尔会悄悄看向李长乐,目光中充满了感激与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航班降落在S市国际机场,熟悉的湿润空气和略带阴霾的天空,竟让人产生一种不真实的安全感。马哈茂德安排的渠道确保了他们的入境没有引起任何注意。
没有返回之前任何已知的安全点,周胖子动用了“观测者”在S市一个极其隐秘的备用安全屋——位于市中心一栋高级写字楼顶层的伪装成私人会所的公寓。这里安保严密,视野开阔,并且拥有独立的生命维持和医疗设备,非常适合李长乐目前的状况。
将依旧虚弱得需要搀扶的李长乐安置在卧室,周胖子立刻联系了“观测者”下属的、专门处理此类特殊创伤的医疗小组。穿着便装、但行动干练专业的医生和护士很快抵达,对李长乐进行了全面检查。
结论与“守夜人”的判断基本一致:身体机能可通过药物和休养逐步恢复,但意识本源的创伤极为棘手,需要长时间的静养和特殊的“精神理疗”,能否完全恢复,甚至能否阻止伤势恶化,都是未知数。
“他的意识……像是一片被风暴肆虐过的土地,”“医师”(另一位,并非北极那位)在检查后,对周胖子和夏小暖委婉地解释道,“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尽量创造安宁的环境,补充‘养分’,等待它自我修复。这个过程,急不得,也……强求不得。”
于是,李长乐开始了漫长而沉默的恢复期。
他大部分时间都在沉睡,偶尔醒来,也是眼神空茫,反应迟钝,需要人照顾饮食起居。周胖子承担起了主要的护卫和与外界的联络工作,同时利用安全屋的先进设备,开始深度分析从开罗带回来的所有数据——包括那面已失效铜镜的材质分析、夏小暖绘制的“镜厅”草图细节、以及周胖子自己在战斗中记录下的能量波动频谱。他试图从中找到更多关于“窥秘之眼”和“千眸之网”的线索,以及……可能存在的其他威胁。
夏小暖则主动承担起了照料李长乐的责任。她细致、耐心,仿佛将某种无处安放的情感和劫后余生的庆幸,都倾注在了这份照顾中。她会轻声给他读一些舒缓的文字,会在阳光好的下午扶他到落地窗前坐一会儿,也会在他因噩梦而惊醒时,及时递上一杯温水,用平静的目光安抚他的不安。
日子在一种近乎凝滞的平静中缓缓流淌。窗外是S市永不疲倦的繁华,窗内却是一片与世隔绝的、带着药水味的静谧。
然而,无论是周胖子还是逐渐恢复些许清明的李长乐都清楚,这种平静,脆弱得如同阳光下的泡沫。
一周后,李长乐的状况终于有了比较明显的好转。他虽然依旧虚弱,但清醒的时间变长了,眼神也重新凝聚起些许往日的锐利,只是那锐利之下,是更深沉的疲惫和对某些东西的了然。他开始尝试进行一些极其温和的体能恢复训练,并在周胖子的辅助下,进行基础的精神力稳固练习,小心翼翼地探索着意识深处那片受伤的区域。
也就在李长乐能够进行简单交流的这天晚上,周胖子面色凝重地拿着一个加密的平板电脑,走进了他的房间。
“乐子,有情况。”周胖子将平板递给他,上面显示着几段经过处理的监控录像和数据分析报告。
录像来自S市几个不同区域的公共摄像头,时间就在他们返回S市后的这几天。画面中,出现了几个行为诡异的身影——他们穿着普通,融入人群,但行动模式高度一致,都在某些特定的时间段,出现在李长乐名下(明面上)的几处产业附近,或者周胖子之前使用过的几个安全屋外围,进行短暂的、看似无意义的停留和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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