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尘浑身一凛:“你是谁?!”
那影子缓缓抬手,指向守棺人:“你该问她,为何要背叛归墟,为何要藏匿你?她不是你的守护者,而是……囚禁者。”
守棺人冷眼相对:“幽魇,你已被封印千年,竟还能借命书残页显化神念?归墟之主,果然不死心。”
“幽魇?!”苏瑶倒吸一口冷气,“那是归墟三大执事之一,传说中执掌‘命噬’之力的邪灵!他早已被封印在归墟最底层!”
“封印?”幽魇轻笑,“只要命书未毁,归墟未灭,我便永生不灭。而你,叶尘——只要你翻开命书,喊出真名,归墟之门便会彻底开启,万魂归位,天地重洗。”
叶尘死死盯着那血影,神戒在指尖剧烈震颤,仿佛在警告他,又仿佛在催促他。
“别信他!”守棺人突然厉声喝道,“命书一旦翻开,你的神魂将被归墟吞噬,成为开启之门的祭品!你以为他是要你自由?他是要你成为归墟的奴仆!”
“可你呢?”叶尘猛然抬头,眼中布满血丝,“你又凭什么决定我的命运?你说我是双命之体,那我的命,究竟该由谁来定?是你?还是它?还是……我自己?!”
他猛然伸手,一把抓向命书!
“叶尘!!”苏瑶惊叫。
“住手!”守棺人杖尖爆发出刺目紫光。
可就在他指尖即将触碰到命书的刹那——
“嗡!!!”
一道清越的剑鸣骤然响起!
一道雪白剑光自祭坛上方破空而下,如银河倾泻,直斩命书与幽魇神念之间!
“轰——!”
剑光炸裂,血影惨嚎一声,瞬间溃散,命书也被剑气震飞,落向祭坛边缘。
众人震惊抬头。
只见祭坛上空,一道身影踏空而立,白衣胜雪,长发如瀑,腰间悬着一柄通体晶莹的玉剑,剑身流转着淡淡的月华之光。她面容清冷,眉心一点朱砂,仿佛不食人间烟火。
“月……月无瑕?”叶尘难以置信。
来人正是失踪已久的月无瑕——神剑宗天骄,也是曾与叶尘并肩作战的盟友。她本该在神剑宗闭关冲击灵台境,为何会出现在这归墟深处?
“我追踪你神戒的气息而来。”月无瑕轻飘落地,玉剑归鞘,目光扫过守棺人与幽魇残留的气息,眉头微蹙,“归墟之力已开始复苏,再迟一步,你就会被命书反噬。”
“你……你怎么会知道这里?”苏瑶警惕地问。
月无瑕淡淡道:“神剑宗典籍中记载,归墟有三钥:一为逆命之戒,二为命蚀之血,三为……守棺人之杖。而今三者齐聚,归墟之门必开。我不能让你成为开启之门的牺牲品。”
她转向叶尘,目光柔和了一瞬:“你母亲……也曾是神剑宗的客卿。她留下一道剑令,若你踏入归墟,便由我代她……护你最后一程。”
叶尘心头巨震。
母亲……竟还与神剑宗有如此渊源?
守棺人看着月无瑕,忽然轻叹:“原来如此……她早就算到了这一天。”
月无瑕看向她,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守棺人,你若真为他好,就该让他自己选择。命书可以翻开,但必须在他神魂稳固之时,而非被归墟之力蛊惑之际。”
守棺人沉默良久,终于缓缓点头:“你说得对。他的命,不该由任何人代为决定。”
她转身,将青铜杖插入地面,杖身符文与祭坛图腾共鸣,一道紫光屏障缓缓升起,将命书与断命碑残骸笼罩其中。
“我会封印此地三日。”她低声道,“三日内,若你准备好了,再来取命书。但记住——一旦翻开,你将不再是叶尘,也不再是叶无命。你将成为……命之本身。”
叶尘看着她苍老的背影,心中翻涌如潮。
他曾以为她是守护者,后又怀疑她是阴谋者,如今却发现,她或许只是……一个被命运束缚的囚徒。
“谢谢。”他轻声道。
守棺人未回头,只轻轻挥手,身影渐渐淡去,如同融入了归墟的阴影。
月无瑕走到叶尘身旁,低声道:“你准备好了吗?”
叶尘低头看着神戒,逆字符文依旧在缓缓旋转,仿佛在低语,在等待。
他缓缓握紧拳头,声音坚定如铁:“我不知道我是谁,但我知道——我要自己去找到答案。”
苏瑶走上前,握住他的手,冰冷却坚定。
“无论是是叶尘,还是叶无命,”轻轻声道,“我都会陪你走到最后。”
三人并肩而立,望着被封印的祭坛,望着那卷仍在渗血的命书,望着那扇深埋地底的归墟之门。
命运的齿轮,已开始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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