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交着交着便容易往深处走,这点我太清楚了。”悦悦转着手里的棉花球,棉絮蹭过指尖带来轻微的痒意,她以过来人的笃定口吻说,“哪对男女不是从朋友开始的?我和我家那位,当初也是这么一步步磨过来的。”对着比自己小几岁的闻子瑞说教,她心底那点当姐姐的成就感像刚发的嫩芽,悄悄冒了头。
闻子瑞被她这直白的话窘得耳尖红透,连耳根都浸了层薄红,恨不得拿手捂住脸:“悦悦姐,您能不能……说得含蓄些?”指尖无意识地抠着板凳边缘,木刺硌得指腹发疼也没察觉。
“含蓄?”悦悦眼尾一挑,像抓住了猎物的狐狸,“这么说,我全说中了?”
“悦悦姐您怎么看?”闻子瑞反倒收了窘态,抬头望她时,眼里的恳切像汪清泉,连睫毛都在轻轻颤动。
被这双真挚的眼睛望着,悦悦心里那点虚荣心像被吹鼓的气球,悄悄膨胀开来。她清了清嗓子,收起玩笑态:“真想听实话?”
“嗯。”
“你和静怡现在确实不合适。”悦悦指尖在被单上轻轻点着,语气中肯得像在分析案情,“至于感情,本就靠日子磨。你们年纪都小,将来的事,谁说得准呢。”
闻子轩在一旁听着,垂在身侧的手指几不可察地蜷了蜷,指节泛白又松开。心头像掠过一阵带着暖意的风,他缓缓抬手按了按眉心,遮住眼底那一闪而过的松动。
过了一日,靖家的车总算碾着尘土到了。靖夫人和闻夫人几乎是踉跄着冲进县城医院,直到亲眼瞧见儿女们都好好站在那儿,靖夫人的眼眶“唰”地红了,泪珠像断了线的珠子,砸得众人措手不及。
“好了好了,别哭呀。”闻夫人赶紧抽了张纸巾递过去,手轻轻拍着她的背,掌心的温度透过衣料传过去,“孩子们都平安无事,该笑才是。”
靖夫人哪是伤心,分明是喜极而泣,只是这泪腺一打开就收不住,肩膀微微耸动着,抽噎声像被掐住的小猫。
靖欢对母亲这说哭就哭的习惯早见怪不怪,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嘴角却悄悄撇了撇——其实他昨晚也偷偷抹了把眼泪。
这时刘秘书进来禀报,说车已加好油,随时能走。
悦悦伸手去提行李袋时,目光无意间往窗下溜了一眼。正好瞧见李静怡从出租车里探出半张脸,朝她挥了挥手,阳光落在那姑娘睫毛上,闪着细碎的光。她不动声色地点点头,指尖轻轻刮着行李袋的拉链,金属摩擦声细若蚊蚋。
“囡囡,看什么呢?”两位夫人见她望着窗外出神,凑过来问,鬓角的碎发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没什么。”悦悦垂下眼帘,遮住眼底的情绪。她知道,靖夫人对林家的芥蒂像块陈年的疤,没那么容易消。
靖欢跟在后面要走,也赶紧往窗下瞟了瞟,却连个林家人的影子都没瞧见,悻悻地撇了撇嘴,像只没偷着腥的猫,踢了踢脚下的石子。
在医院待了两天,宝宝的初步检查结果总算出来了,一切正常。悦悦与靖夫人等人汇合,一同往机场去。车子驶离这片曾经历生死的土地时,悦悦望着窗外倒退的树影,只觉像做了场漫长的梦,连风里都带着股不真切的味道。
有此感触的,不止她一个。
一路上,靖夫人扒着后座靠背打量,发现小儿子还算如常,可女儿和大儿子却平静得有些反常——像暴风雨前的宁静。
“你哥和你姐,该不会又拌嘴了吧?”靖夫人戳了戳小儿子的胳膊,压低声音问,指尖带着点凉意。
“应该没有。”靖欢挠了挠头,想了半天,“我听闻大哥说,是姐抓着他的手把他拉上来的,让他特感动。”
“你姐抓你哥的手了?”靖夫人眉间先是一跳,随即漾开掩饰不住的欣喜,眼角的细纹都笑开了,像朵绽开的菊花。
靖欢忽然想起什么,小声嘀咕:“姐好像从没抓过我的手?”语气里的妒忌快溢出来了,连耳朵都耷拉着。
坐在副驾的君爷听见了,慢悠悠地抬起手,伸到弟弟面前,掌心朝上——那意思再明白不过:给你抓,别眼红了。指节分明的手在阳光下泛着冷白,连指甲都修剪得整整齐齐。
靖欢的脸“腾”地红了,手伸到一半又缩回来,进退两难,像被架在火上烤。耳根子烫得能煎鸡蛋。
靖夫人更是惊得差点把下巴掉车里——自家大儿子可是出了名的冰块脸,今儿竟开起了玩笑?太阳莫不是打西边出来了?
闻夫人坐在后面,见着这一幕,月牙眼弯成了两道缝,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眼角的笑纹里盛着暖意。
最感慨的,当属通过车前镜望着后座母亲、弟弟和妹妹的君爷。素来如覆冰霜的眉宇间,像是被春风拂过,悄然舒展,眼底藏着的愉悦像浸了蜜,一点点漾开。这样阖家和睦的场面,是他盼了太久太久的,久到以为这辈子都碰不上。
回京一路顺遂。到了机场,君爷让刘秘书先送家人回家,自己则要赶去单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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