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安二十二年,八月初一。
轮台,“镇龙区”核心。
原本简陋的勘探营地,在短短十余日内已扩建为一座颇具规模的军事化堡垒。水泥棱堡、铁丝网、了望塔错落分布,外围更挖掘了深壕,布置了绊马索和预警铃铛。超过五千安西精兵在此驻防,哨卡外扩至百里,飞鸟难渡。
堡垒深处,地下临时指挥中心灯火通明。马钧、陆子羽已乘飞骑昼夜兼程抵达,与蒋琬汇合。巨大的石桌上,摊开着轮台矿坑最新的精细测绘图,以及格物院连夜赶制出的、基于“守望者”数据库与轮台-东海共鸣数据建立的“星阵局部能量拓扑模型”。
模型以光影投射的方式悬浮在石桌上空,核心是三个明亮的光点:青金色的轮台光团(戊土之龙/中央节点)、湛青色的东海水滴(青龙节点)、以及极其微弱、几乎随时会熄灭的西域绿洲光点(新发现无名节点)。三者之间,有纤细的光丝隐隐相连,构成一个不稳定的三角结构。更远处,代表爱琴海区域的黯淡光点,与这个三角结构有着极其微弱的、断断续续的能量涟漪交换。
“不可思议……”马钧戴着特制的、嵌有晶片的眼镜,手指颤抖地虚点着模型,“轮台节点的能量层级和稳定性,远超东海青龙节点!虽然目前只‘苏醒’了不到一成,但其能量本源更加浑厚、古老,属性偏重‘承载’与‘稳定’。东海青龙节点则更偏向‘生机’与‘流转’。这完全符合子羽感受到的‘戊土之龙’意象!中央镇守,厚德载物!”
陆子羽闭目感应,额头有细汗渗出:“我能感觉到……轮台节点深处,那股意识更加宏大、混沌,但也更加……‘疲惫’。它似乎沉睡了太久太久,这次的苏醒很勉强,消耗巨大。而且……它对东海节点传来的共鸣引导,有反应,但很迟缓,像是一个久病的巨人,需要慢慢活动筋骨。”
蒋琬指着模型上那根连接轮台与东海的光丝:“这根‘能量弦’,是共鸣发生后自然形成的,还是可以人为加强或干扰?”
“两者皆有。”马钧调出另一组数据,“自然共鸣是基础,基于星阵节点之间固有的能量亲和与拓扑关联。但我们发现,通过东海青龙节点主动输出特定频率、特定编码的能量波纹,可以微弱地影响这根‘弦’的强度和稳定性。就像……用正确的节奏去敲击一座巨钟,虽然力量微小,却能引导钟声的余韵走向。子羽正在尝试与轮台节点的‘疲惫意识’建立更清晰的沟通。”
“能用来做什么?”蒋琬直指核心。
“目前看,至少三样!”马钧眼睛放光,“第一,超远距、低损耗通讯!如果我们能在轮台和东海各建立一座强化型的‘元磁共鸣塔’,理论上,可以通过这根天然的能量弦传递加密信息,速度远超信鸽、快马,甚至可能接近……即时!当然,这需要极其精密的编码解码技术,以及稳定的能量供应。”
“第二,有限能量传导与支援!”他继续道,“虽然直接传输大量能量损耗巨大,但若一方节点能量匮乏或受损,另一方可尝试通过共鸣弦,输送微量的‘本源能量’进行稳定或激活。这对于修复其他受损节点、或在关键时刻支援某个节点至关重要!”
“第三,”马钧声音压低,带着一丝狂热,“协同防御或攻击!如果两个以上节点能建立稳定的共鸣链接,也许……可以在一定范围内,形成联合的能量场,增强防御,或者……聚焦能量进行远程打击!当然,这只是理论推演,距离实现还无比遥远。”
蒋琬听得心潮澎湃,旋即冷静下来:“这些应用的前提,是牢牢控制住节点,并建立可靠的共鸣塔。轮台这边,坑道深处情况如何?‘龙眠之门’后的空间,探查清楚了吗?”
负责具体勘探的校尉上前汇报:“禀大都护、两位大人。‘龙眠之门’开启后,其后并非简单洞穴,而是一个巨大的、明显人工开凿的穹顶空间!高约十五丈,方圆近百丈!中心有一座石台,石台上方悬浮着一枚……足有磨盘大小、形状不规则、但通体流转着厚重青金色光芒的巨型‘钥匙碎片’!应该就是戊土之核的主体!碎片下方石台,刻满了与坑道纹路同源、但复杂精密千百倍的立体能量回路图。空间四壁,有十二个封闭的拱形门洞,不知通往何处。空气中有稳定的能量流循环,温度适宜,并无有害气体。但……”
“但什么?”
“但任何未经许可(目前看来,只有大都护或身具青龙之力的子羽将军靠近时不会触发)的人员或物体靠近中心石台三十丈内,就会引发能量回路的自动防御——地面会升起无形的力场屏障,并伴有强烈的眩晕感和排斥力。我们尝试用长杆触碰,杆头瞬间化为齑粉。此外,在空间边缘,我们发现了一些……非金非石的残骸,疑似上古器物碎片,已封存准备送回格物院。”
马钧激动道:“力场屏障!自动防御!这才是真正节点核心该有的样子!东海青龙节点因为传承缺损,很多自动功能都已失效。轮台这个保存相对完好!那些门洞,很可能是通往其他次级节点或功能区的通道!必须尽快破解进入权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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