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九八年的冬天,首尔被汉江吹来的寒风裹得严严实实。那风不是寻常的冷,是带着铁锈味的刺骨,像一把磨钝了的刮骨刀,狠狠刮过每一个行色匆匆的市民脸颊——男人们缩着脖子,衣领竖得老高,手里攥着皱巴巴的求职简历;女人们背着空空的菜篮,脚步踉跄,眼神里满是麻木的焦虑。空气里弥漫着泡菜的酸香,却混着一股挥之不去的绝望酸腐气,像这座城市正在慢慢发酵、腐烂。
电视屏幕里,二十四小时滚动着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的苛刻条款,每一条都像沉重的锁链,勒得整个国家喘不过气。街角、银行门口,女人们排着长长的队伍,队伍从天亮排到天黑,每个人手里都紧紧攥着用红绳系着的金饰——那是她们结婚时的嫁妆,是一辈子的念想。她们面无表情地将金戒指、金项链放进冰冷的国家捐款箱,金属碰撞的“叮当”声清脆,却像在为一场早已输掉的战争,献上最后的祭品。
三星、现代,这些曾经让韩国人引以为傲的巨型财阀,此刻成了“耻辱”的代名词。它们的股价在证券交易所里一路暴跌,红色的数字像止不住的血,最终停在一个令人心碎的位置——比废纸还廉价。曾经叱咤风云的商业巨头,如今像被拔掉所有牙齿的老虎,蜷缩在华尔街秃鹫的阴影里,等着被瓜分、吞噬。
而峰锐环球,就是盘旋在这片阴影上,最大、最安静的那只秃鹫。
一百亿美金。
没有新闻发布会,没有高调声明,甚至没有任何公开的收购动作——这笔钱像一场无声的海啸,通过数十个匿名账户,悄无声息地涌入韩国证券交易所,精准地扫过三星电子、现代汽车的流通股,以及那些与国家命脉相关的产业股票。
当韩国媒体终于从零散的交易数据里,拼凑出这个“神秘买家”的轮廓——一家来自香港的投资公司,幕后掌舵人是一个名叫“陈峰”的年轻人,且这家公司已经成为三星、现代最大的外资股东时,整个国家陷入了比破产更可怕的恐慌。
“我们的产业被外国人掌控了!”
“韩国要完了!”
街头的抗议声此起彼伏,却改变不了既定的事实——峰锐环球的名字,像一道冰冷的烙印,刻在了韩国经济的命脉上。
青瓦台总统府,这片象征着韩国最高权力的土地,此刻却弥漫着前所未有的压抑。总统办公室里没有开灯,巨大的落地窗外,首尔的天空灰蒙蒙的,像一张皱巴巴的X光片,清晰地照出这座城市断裂的“骨骼”——停工的工地、冷清的街道、排队领救济粮的人群。
金大中坐在这片巨大的阴影里,身上穿着笔挺的西装,花白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即便在昏暗的光线下,也透着政治家特有的严谨。他刚刚上任不久,还没来得及兑现竞选时的承诺,就被这场突如其来的金融危机打了个措手不及。那双看过太多风浪的眼睛里,此刻写满了深深的疲惫,眼窝下的青黑像化不开的墨,连握着茶杯的手,都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桌上放着一杯早已凉透的咖啡,旁边是一份被翻阅了无数遍的档案,封面上用韩文和中文写着同一个名字:陈峰。档案里贴着陈峰的照片——照片上的男人穿着黑色衬衫,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眼神深邃,看不出任何情绪。就是这个年轻得不像话的男人,用一百亿美金,扼住了整个韩国经济的咽喉。
“叩叩叩。”
敲门声很轻,却像敲在金大中紧绷的神经上。他抬起头,声音沙哑:“进来。”
首席秘书走了进来,脸色比窗外的天空还要苍白,手里攥着一份文件,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总统先生,他……到了。”
话音刚落,办公室的门被推开。
陈峰走了进来,身后只跟着张敏——她穿着一身黑色套装,头发梳得整齐,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像被冰封过的雕塑,手里抱着一个蓝色的文件夹,步伐精准,没有丝毫多余的动作。
陈峰没有穿正式的西装,身上是一件深灰色的羊绒大衣,质地柔软却挺括,领口随意地敞开一点,露出里面的白色衬衫。他踩着光亮的皮鞋,走在能映出青瓦台穹顶的大理石地面上,却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像一个行走在自己领地里的君王,从容、笃定,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场。
金大中缓缓站起身,伸出手,脸上挤出一个符合外交礼仪的笑容,只是那笑容里带着难以掩饰的苦涩:“陈先生,欢迎来到首尔。”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握手时,陈峰能清晰地感觉到他掌心的冰凉与颤抖。
陈峰握住那只手,轻轻一触即分,脸上也带着笑意——那笑容很淡,却像一张无形的网,带着令人无法呼吸的压迫感:“总统先生,首尔的冬天,比香港冷多了。”
没有多余的寒暄,没有虚伪的客套,直接而坦诚。
金大中重新坐下,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桌面,目光紧紧盯着陈峰——这个年纪比自己儿子还小的男人,却拥有着足以颠覆一个国家经济的力量。他深吸一口气,像是做了巨大的决定,放弃了所有外交辞令,声音里带着一丝近乎恳求的味道:“陈先生,我知道峰锐环球在三星、现代投入了巨额资金,也知道你们现在是最大的股东。”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喜欢锋岛之王:从香港赌神到大国后盾请大家收藏:(m.xtyxsw.org)锋岛之王:从香港赌神到大国后盾天悦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