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无意撞见哺育一幕後,萧煜发现自己愈发难以静心。
那抹芙蓉冷香与惊鸿一瞥的活色生香,如同在他脑中紮了根,日夜萦绕,挥之不去。
他开始更频繁地出入玉漱院,美其名曰关心女儿,实则目光总是不由自主地追寻着那个青色身影。
苏挽月将他的变化尽收眼底,心中冷笑,行动上却越发谨慎。
她依旧扮演着那个柔弱、本分、对王爷敬畏有加的奶娘,每次见到萧煜,都恪守规矩,低眉顺眼,恨不得将自己缩成一团影子。
但越是如此,那股因她刻意压制情绪而似乎更显清冷、更惹人怜惜的幽香,就越是精准地撩拨着萧煜那根名为“克制”的、已然绷紧的弦。
她开始利用一切微小的机会,加深这种无声的诱惑。
一次,萧煜来看女儿,苏挽月正抱着小郡主轻轻拍嗝。
许是动作急了,一缕青丝从她略显松垮的鬓边滑落,垂在她白皙的颊侧。她似是未觉,专注地看着孩子,侧脸线条柔和,那缕发丝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平添了几分平日里没有的慵懒风致。
萧煜的目光凝在那缕发丝上,手指无意识地在袖中捻动,竟生出一股想要亲手为她将那缕发丝拢回耳後的冲动。
又一次,她端着给郡主的温奶进来,许是地上有些滑,亦或是她本就“柔弱”,脚步一个踉跄,虽未摔倒,但碗中的奶液却溅出几滴,恰好落在她胸前的衣襟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湿痕。
她惊呼一声,慌忙放下托盘,手忙脚乱地想用帕子去擦,抬头却撞上萧煜深邃的目光,顿时僵在原地,脸颊绯红,眼神慌乱得像只受惊的兔子,那湿痕的位置……更是暧昧得引人遐思。
萧煜喉头发紧,几乎要控制不住上前,最终还是硬生生别开了脸,语气僵硬地让她“下去收拾”。
这些看似无心的小意外,一次次挑战着萧煜的底线。他心中的渴望与理智激烈交战。他知道这是不对的,这是卑劣的,是对王妃的背叛。
可那股香,那个人,就像是最上瘾的迷药,让他欲罢不能。
他开始在夜深人静时,屏退左右,独自一人在书房中,靠着回忆那短暂的接触和那萦绕不散的冷香,来平息体内躁动的火焰。
而苏挽月,则在每一次“意外”之後,回到下人房那狭小的空间里,擦去伪装出的惊慌,眼底只剩下冰冷的算计。
她能感觉到萧煜看她的眼神越来越灼热,那里面属于猎人的侵占欲几乎不再掩饰。
快了。
这位号称对王妃一往情深的靖王殿下,就快要撕下那层君子皮囊了。
她需要再添一把火,一个让他彻底失控、主动打破平衡的契机。
机会很快来了。王妃柳如玉的娘家母亲染恙,她需回府探望几日。临行前,她千叮万嘱萧煜和嬷嬷们好生照顾郡主。王府内院,一时间仿佛失去了女主人坐镇的镇定,某种隐秘的、躁动的气息开始弥漫。
柳如玉离开的第二天傍晚,晚霞如火。苏挽月估摸着萧煜处理完公务的时间,抱着小郡主,来到了书房附近那处栽种着几株晚桂的抄手游廊。
她知道,萧煜每日从书房回主院,这里是必经之路。
她轻轻哼着歌,假意逗弄着怀中的孩子,眼角余光却密切关注着回廊的尽头。当那抹熟悉的玄色身影终于出现时,她心中冷笑一声,面上却适时地流露出几分愁容,望着天边绚烂却即将逝去的晚霞,幽幽地、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那叹息声轻软缠绵,带着说不尽的惆怅与柔弱,与她身上那清冷的芙蓉香奇异地融合,随着晚风,精准地飘向了渐行渐近的男人。
萧煜脚步一顿,目光瞬间锁定了廊下那一人一孩的身影。霞光为她周身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却衬得她侧影愈发单薄孤寂,那声叹息更是像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了一下他的心脏。
他挥退了身後跟着的内侍,独自迈步走了过去。
听到脚步声,苏挽月像是受惊般猛地回头,见到是他,眼中慌乱更甚,抱着孩子就要行礼:“王、王爷……”
“不必多礼。”萧煜的声音比平日更低沉沙哑几分,他站在她面前,高大的身影几乎将她完全笼罩。那股让他魂牵梦萦的冷香,此刻毫无阻隔地包围着他,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清晰、浓郁。
他没有去看孩子,目光如同带着实质的热度,落在她微微颤抖的睫毛上,落在她因紧张而轻咬着的唇瓣上,最终,定格在她因哺乳期而格外饱满、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的胸口。
四周寂静,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和彼此间清晰可闻的、逐渐急促的呼吸声。
苏挽月能感受到他目光中的侵略性,她知道,猎物已经踏入了陷阱最中心。她抬起氤氲着水汽的眸子,怯生生地望向他,那眼神纯净又无助,仿佛在无声地询问,又像是在发出最脆弱的邀请。
萧煜脑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在这一刻,伴随着那勾魂摄魄的冷香和她这欲拒还迎的眼神,“崩”地一声,彻底断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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