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袋里弥漫着一股陈年粮食和汗渍混合的霉味,呛得小凤儿几欲作呕。
嘴被破布塞得严严实实,连吞咽都变得困难,只能发出模糊的“呜呜”声。
身体被渔网和绳索层层捆绑,蜷缩在狭小的空间里,每一次颠簸都让绳索勒进皮肉,带来火辣辣的疼痛。
黑暗,彻底的黑暗,剥夺了他所有的方向感,只剩下听觉和身体感知着外界的动静。
他被那个刀疤脸扛在肩上,深一脚浅一脚地在雪地里走着。
另外两个地痞的抱怨声和踩雪的咯吱声清晰可闻。
“妈的,这鬼天气,冻死老子了!疤哥,咱们这是往哪儿走啊?”一个公鸭嗓的声音响起,带着明显的哆嗦。
“少废话!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姜爷吩咐了,先把这小崽子弄到山神庙里藏起来,等风头过了再送去孙员外那儿。”刀疤脸的声音粗嘎,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都给我机灵点,这崽子邪性,别让他跑了!”
“跑?捆得跟个粽子似的,往哪儿跑?”另一个声音嗤笑道,“不过话说回来,这牛老头家是真邪门,上次兄弟们去放火没成,还折了人手……这回绑了他孙子,看那老家伙还不就范!”
小凤儿在麻袋里听得真切,心中又惊又怒。
果然是孙员外和那个姜麻子!
他们不敢对付爷爷,就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抓自己!
他想起爷爷平日里的教导,强压下心中的恐惧,开始努力集中精神。
不能慌,爷爷说过,越到危急时刻,越要冷静。
他尝试运转爷爷教的内息法门,虽然时日尚短,内力微薄,但那股微弱的热流在体内游走,似乎能稍稍驱散一些寒意和麻痹感。
他小心翼翼地扭动身体,感受着绳索的捆绑方式,寻找着可能的松动之处。
同时,耳朵极力捕捉着外界的一切声音——风声、脚步声、还有那三个地痞的对话。
他们似乎走了很久,山路越来越难行,扛着他的刀疤脸呼吸也粗重起来。
“歇……歇会儿!他娘的,这小崽子看着不大,还挺沉!”
刀疤脸骂骂咧咧地将麻袋扔在雪地上。
小凤儿被摔得七荤八素,骨头像散了架一样,但他咬紧牙关,没让自己哼出声。
“疤哥,你说孙员外要这么个小孩子干啥?难不成真就为了那几头牛羊?”公鸭嗓一边跺着脚取暖,一边问道。
刀疤脸哼了一声:“你懂个屁!那老牛头把这小子当命根子,拿住了他,别说牛羊,就是要那老家伙的命,他都得掂量掂量!姜爷说了,这事办成了,孙员外重重有赏,够咱们快活好一阵子!”
“嘿嘿,那敢情好……”另一个地痞猥琐地笑了起来。
小凤儿心中冰冷,这些人的贪婪和狠毒,比他想象的还要可怕。
他不再寄希望于这些人会突然良心发现,自救的念头愈发强烈。
他回忆起爷爷演示飞龙枪法时,那种对发力技巧的精妙控制,尤其是腰腹核心的力量运用。虽然手脚被缚,但腰腹似乎还能微微发力……
他屏住呼吸,开始极其轻微地、有节奏地收缩和放松腰腹肌肉,同时配合着微弱的内息,试图在捆绑中制造一点点细微的空隙。
这是一个极其缓慢和耗费心神的过程,稍有不慎就可能被察觉。
汗水浸湿了他的内衫,又很快在低温下变得冰凉。
休息了片刻,地痞们再次上路。
这一次,小凤儿感觉他们似乎在往下走,周围的寒风似乎减弱了一些。
又过了约莫小半个时辰,他感觉到自己被扛进了一个地方,风声骤然消失,空气中多了一股灰尘和腐朽木材的味道。
“到了,就这儿了。”
刀疤脸将他重重地扔在干草堆上,发出了沉闷的响声。
麻袋被解开,突如其来的光线让小凤儿眯起了眼睛。
他发现自己身处一个破败的山神庙里,神像倒塌,蛛网遍布,屋顶破了好几个大洞,雪花零星地飘落进来。他被扔在角落的一堆半湿的干草上。
刀疤脸扯掉了他嘴里的破布,但身上的渔网和绳索依旧捆得结实。
小凤儿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冰冷清新的空气涌入肺腑,驱散了一些恶心感。
他迅速打量了一下环境,三个地痞围在他身边,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
“小兔崽子,老实待着!”刀疤脸拍了拍他的脸,力道不轻,“等爷几个联系上姜爷,把你送到孙员外那儿,有你享福的时候!要是敢耍花样……”他抽出腰间的短刀,在小凤儿面前晃了晃,寒光逼人。
小凤儿垂下眼睑,没有说话,只是蜷缩着身体,看起来像一只受惊的小兽。
他知道,此刻任何反抗或怒骂都是徒劳的,只会招来更多的折磨。他需要示弱,需要等待机会。
“疤哥,咱们留一个人看着他就行吧?这鬼地方,又冷又破,总不能三个人都耗在这儿。”公鸭嗓搓着手说道。
刀疤脸想了想,点点头:“嗯,麻杆,你留下看着他。我和狗剩回去找姜爷报信,顺便弄点吃的来。记住,眼睛给我放亮点,这小子滑头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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