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后的日头明晃晃地照进院里,陈默正蹲在屋檐下头煎药,砂锅咕嘟咕嘟冒着热气,药香混着晨雾在院里飘散。苏青禾昨儿新换的方子,说是加了味野山参,得文火慢炖两个时辰。他正拿蒲扇小心扇着火,院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许四海穿着身挺括的中山装,皮鞋擦得锃亮,手里拎着两盒包装精美的糕点,笑吟吟地走进来。他身后还跟着个戴金丝眼镜的年轻人,手里捧着个紫檀木盒子。
“陈默同志,早啊。”许四海声音洪亮,引得西厢房晾衣裳的秦淮茹都探出头来看。
陈默手里的蒲扇顿了顿,没起身:“许先生有事?”
许四海把糕点往石桌上一放,朝正屋方向望了望:“听说老太太身子不大爽利?我特意托人从上海带了点杏花楼的点心,给老人家换换口味。”
药罐子突然噗嗤一声,滚烫的药汁溅出来几滴,落在陈默手背上,他眉头都没皱一下。
“不劳许先生破费。”陈默声音平淡,“我奶奶吃惯了粗茶淡饭,这些精细东西,她消受不起。”
许四海像是没听出他话里的拒绝,自顾自在石凳上坐下,示意年轻人把木盒放在桌上。金丝眼镜年轻人小心翼翼地打开盒盖,里头是块温润剔透的羊脂白玉佩,雕着繁复的云纹。
“陈默同志,明人不说暗话。”许四海往前倾了倾身子,压低了声音,“我那儿新到了一批好东西,想请你这位行家给掌掌眼。报酬嘛,好说。”
陈默继续扇着火,药香更浓了:“许先生手下能人不少,何必找我这个半路出家的。”
“诶,话不能这么说。”许四海笑了笑,手指在石桌上轻轻敲着,“你这眼力,琉璃厂谁不知道?金牙那小子,可没少在我跟前夸你。”
正说着,里屋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陈默脸色微变,起身就要进屋。
许四海也跟着站起来,挡在他身前:“陈默,我知道你现在缺钱。老太太这病,光靠这些草药怕是……”
他话没说完,但意思再明白不过。陈默攥着蒲扇的手指紧了紧,骨节有些发白。
“这样,”许四海从内兜掏出个信封,厚厚的,往陈默手里塞,“这五百块你先拿着应应急。就当是定金,怎么样?”
陈默没接,信封掉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东厢房的门帘掀开一条缝,三大爷探出半个脑袋,眼睛死死盯着地上那个信封,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许先生这是要强买强卖?”陈默声音冷了下来。
许四海脸上的笑淡了些:“我是真心想交你这个朋友。听说协和医院那边来了几位洋大夫,最擅长治老太太这种陈年旧疾。就是这诊金……”
里屋的咳嗽声又响起来,一声接一声,听得人心头发紧。陈默回头望了一眼,奶奶佝偻的身影映在窗户纸上,像片枯叶。
他弯腰捡起那个信封,指尖能感觉到里面钞票的厚度。许四海脸上重新露出笑意,伸手想拍拍他的肩,却被陈默侧身躲开了。
“东西我看,钱我收。”陈默把信封揣进兜里,声音低得只有两人能听见,“但只此一次。”
许四海满意地点头:“痛快!明天早上,我让车来接你。”
他们一走,陈默立刻转身进屋。奶奶靠在床头,脸色蜡黄,呼吸急促。他倒了碗温水,小心喂她喝下。
“默啊,”奶奶缓过气,枯瘦的手抓住他手腕,“刚才是谁来了?我听着声儿生。”
陈默把被子往上拉了拉:“没谁,走错门的。”
奶奶浑浊的眼睛看着他,半晌,轻轻叹了口气:“咱穷归穷,不能短了志气。”
陈默鼻子一酸,嗯了声。
煎好的药晾温了,他扶起奶奶,一勺一勺地喂。药很苦,奶奶却喝得干净,最后连碗底都刮了刮。
喂完药,陈默揣着那五百块钱出了门。他没去找苏青禾,而是拐进了胡八一住的那条胡同。
胡八一正在院里练拳,一招一式虎虎生风,见他来了也没停,直到一套拳打完,才用毛巾擦着汗走过来。
“有事?”胡八一一眼就看出他神色不对。
陈默把许四海来的事说了,掏出那个信封:“这钱烫手。”
胡八一没接钱,眉头拧成个疙瘩:“许四海这人不简单。我打听过,他背后有海外关系,专门倒腾文物出境。”
“我知道。”陈默把信封放在石桌上,“但我奶奶的病……苏青禾说,再拖下去,怕是撑不过这个冬天。”
院里静下来,只有老槐树上的知了在声嘶力竭地叫着。
胡八一抓起桌上的粗瓷碗灌了口水:“你打算怎么办?”
“钱我收了,明天去给他看东西。”陈默抬头,眼神清亮,“但我不会白拿他的。八一哥,你得帮我个忙。”
“你说。”
“我想请你……陪我走这一趟。”陈默声音很稳,“他那些东西来路不正,我怕到时候说不清楚。”
胡八一盯着他看了会儿,突然笑了:“成啊。正好我也见识见识,这位许大老板的藏宝库有多阔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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