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清晨的琉璃厂还浸在薄雾里,青石板路被露水打湿,泛着淡淡的光。陈默攥着兜里的小本子,站在“聚宝阁”的木牌下——这是金牙说的城东旧货市场3号铺,门楣上的红漆已经斑驳,门帘却用簇新的蓝布缝补,透着股说不出的别扭。他深吸一口气,掀开门帘走进去,铜铃“叮铃”一声响,惊醒了柜台后打盹的男人。
“哟,小陈?稀客啊!”金牙猛地抬头,金灿灿的假牙在晨光里晃了晃,他连忙起身,顺手把桌上的烟盒往陈默面前推,“怎么想着过来了?是想通了,要看看我那朋友给的价?”
陈默没接烟,目光扫过柜台后的博古架——架子上摆着几件瓷瓶,瓶身上的花纹歪歪扭扭,一看就是仿品。“金叔,我不是来谈书的。”他拉过旁边的木凳坐下,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裤缝,“我就是想问问,您怎么知道我爷爷的书是民国的?”
金牙的手顿了顿,脸上的笑淡了些,他重新坐回椅子里,拿起烟杆慢悠悠地装烟:“这不是猜的嘛!你爷爷那岁数,留下的书多半是民国的,我就是随口一说。”
“可您说得太肯定了。”陈默抬眼,直视着金牙的眼睛,“我从没跟您提过书的年代,您连见都没见过,怎么能确定?”
烟杆“啪”地一声磕在柜台边,金牙的脸色沉了下来:“小陈,你这是怀疑我?我好心给你介绍买家,你倒好,来查户口了?”
“我不是怀疑您,我就是想弄明白。”陈默的声音放软了些,他想起老太太说的“留个心眼”,语气却没松,“那些书是我爷爷的命根子,他走之前特意嘱咐我,要好好守着,不能让它们落进坏人手里。我要是连书的来历都没弄清楚,怎么对得起他?”
金牙盯着陈默看了半晌,忽然叹了口气,从抽屉里摸出个黄铜烟嘴,慢悠悠地擦着:“罢了,既然你这么问,我就跟你说实话。三年前,你爷爷生病住院,我去医院看他,他跟我提过一嘴,说家里有几本民国的线装书,是他年轻时从北平淘来的。”
“我爷爷从没跟我提过这事。”陈默皱起眉,爷爷生前总爱跟他讲年轻时走南闯北的事,却从没说过淘书的经历。
“你爷爷那人,嘴严得很。”金牙点燃烟,吸了一口,烟圈慢悠悠地飘向屋顶,“他说那些书是他老师送的,上面还有老先生的题字,叮嘱他一定要好好保管,不能轻易示人。我当时没当回事,直到你说要卖书,我才想起这茬。”
陈默的心猛地一跳,爷爷确实提过有位老师,是民国时的教书先生,却从没说过送书的事。“金叔,您知道我爷爷老师的名字吗?”
“好像姓周,具体叫什么记不清了。”金牙吐了个烟圈,眼神有些飘忽,“你爷爷就提过一次,我哪能都记住?”
陈默没再追问,他知道金牙没说实话——从金牙躲闪的眼神里,他能看出还有隐情。但他没再逼问,而是起身:“谢谢您,金叔。我就是想确认一下,没别的事,我先走了。”
“不再坐坐?”金牙也跟着起身,语气里带着点试探,“我那朋友还在隔壁茶馆等着呢,你要是想谈,咱们现在就过去?”
“不了,等我弄清楚书的来历再说吧。”陈默摆摆手,转身往门口走,刚掀开门帘,又被金牙叫住。
“小陈,”金牙的声音里带着点复杂,“那些书……你最好别轻易给外人看。现在的人,黑着呢,说不定会用假货掉包,到时候你哭都来不及。”
陈默回头,冲金牙点了点头,心里却更疑惑了——金牙这话,像是提醒,又像是警告,到底是什么意思?
走出“聚宝阁”,阳光已经驱散了薄雾,琉璃厂街上渐渐热闹起来。陈默沿着青石板路往前走,路过一家旧书店时,忽然想起晓燕的表哥——晓燕说过,她表哥的店就在琉璃厂,叫“翰墨斋”。
“翰墨斋”在琉璃厂的深处,门脸不大,却收拾得干净雅致。陈默掀开门帘进去,就看见一个戴眼镜的男人正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整理着一摞线装书。“请问是晓燕的表哥吗?”
男人抬头,推了推眼镜,露出温和的笑:“我是,你是陈默吧?晓燕跟我提过你。”他站起身,伸手示意陈默坐下,“快坐,我这刚整理完一批书,还没来得及收拾。”
陈默坐下后,目光落在桌上的书脊上——那些书的封皮已经泛黄,却保养得很好,书脊上的字迹清晰可见。“表哥,我今天来,是想请您帮我看看我爷爷留下的书。”
“是民国的线装书?”晓燕表哥端来一杯茶,放在陈默面前,“晓燕跟我说了,你想知道那些书的价值?”
“不光是价值,还有来历。”陈默接过茶杯,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我爷爷说那些书是他老师送的,可他没说老师是谁,我想弄清楚。”
晓燕表哥点点头,从书架上抽出一本《民国藏书考》,翻到其中一页:“民国的线装书,要是有名人题字或者批注,价值会高很多。你爷爷的老师要是民国时的文人,那这些书可能还有收藏价值。你能跟我说说你爷爷的事吗?比如他年轻时在哪里读书,认识哪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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