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了“信天翁”小队最后撤离的方向是西侧裂谷,王凯和刘佳佳不再耽搁,迅速离开了废弃营地,沿着溪流向上游,朝着峡谷地带进发。空气中的硫磺味似乎更加明显了一些,混合着雨林特有的腐败气息,形成一种令人不安的怪味。
地形变得更加险峻。巨大的岩石犬牙交错,形成一道道天然的屏障。溪流在这里变得湍急而狭窄,在岩石间咆哮奔涌。他们不得不离开相对好走的溪边,攀爬布满湿滑苔藓和锋利蕨类植物的陡峭山坡。每一步都需要耗费巨大的体力,同时还要提防无处不在的毒虫和可能潜伏的危险。
王凯的神经感知如同最精密的仪器,高度警戒着脚下湿滑的岩石缝隙、头顶可能坠落的枯枝、以及身侧茂密植被中可能隐藏的毒蛇或毒蛛。范围虽小,但每一次预警都极其精准,多次帮助他化险为夷。刘佳佳则凭借丰富的野外经验和对危险的直觉,在前方探路,选择相对安全的落脚点。
“这味道…越来越像臭鸡蛋了。”王凯抹了把脸上的汗水和泥浆,喘着粗气。长时间的攀爬和高度集中的精神消耗巨大。
“硫化氢,浓度不高,但长时间吸入也不好。”刘佳佳递给他一个简易的活性炭过滤口罩,“戴上。看来源头不远了。‘火山’可能指的是地下的硫磺喷气孔或者温泉区。”
接近傍晚时分,他们终于抵达了裂谷的边缘。眼前是一个巨大的、被浓密植被覆盖的V字形峡谷,深不见底。谷底雾气弥漫,白茫茫一片,硫磺味正是从下方升腾而起。峡谷两侧的峭壁近乎垂直,布满了湿滑的苔藓和藤蔓,只有几条被水流冲刷出的、极其陡峭险峻的沟壑可以勉强下行。
“下去?”王凯看着那深不见底的迷雾,感觉像凝视着巨兽的咽喉。
“必须下去。‘信天翁’的信号最后消失在这片区域,线索很可能在谷底。”刘佳佳语气坚定。她快速检查着装备,将绳索固定在峡谷边缘一棵粗壮的大树上,“我先下,探路。你跟上,注意安全。”
夕阳的余晖勉强穿透浓密的树冠,在峡谷边缘投下斑驳的光影。刘佳佳将绳索在腰间打好专业的八字结,动作利落干脆。她深吸一口气,抓住绳索,身体轻盈地向后一荡,如同灵猿般开始沿着近乎垂直的峭壁向下滑降。她身姿矫健,每一次落脚都精准地踩在岩石的凸起或树根上,湿透的速干衣紧紧包裹着她充满爆发力的身躯,每一次发力,背部和手臂流畅的肌肉线条都清晰可见,充满了力与美的震撼。胸前的饱满在重力作用下形成惊心动魄的弧度,随着她的动作微微颤动。王凯在上面看得心跳加速,既是担忧,又是被妻子这野性而强大的魅力深深吸引。
“小心!”他忍不住再次叮嘱。
“放心!”刘佳佳的声音从下方传来,带着回音。
王凯紧随其后开始下降。峭壁比想象的更湿滑,布满苔藓,落脚点极少。他全靠臂力和绳索控制身体,神经感知提升到极限,警惕着每一块松动的石头和每一根可疑的藤蔓。下降了几十米,雾气越来越浓,能见度急剧下降,硫磺味也浓得刺鼻。下方刘佳佳的身影已经变得模糊。
突然!
就在王凯将重心移到左脚,准备踩向下一块岩石凸起时,一股如同冰锥刺骨的强烈预警感猛地刺入他的左侧太阳穴!范围精准锁定在他即将落脚的那块岩石下方!
“别踩!”王凯几乎是嘶吼出声,同时身体猛地向右侧荡开,手臂肌肉贲张,死死抓住绳索!
几乎在他荡开的瞬间!
“轰隆!”
那块看似坚固的岩石凸起连同下方一大片覆盖着苔藓的岩壁,毫无征兆地整体崩塌脱落!碎石和泥土裹挟着断裂的藤蔓,轰隆隆地朝着深不见底的谷底坠落下去,声势骇人!
王凯惊出一身冷汗,身体悬在半空,心脏狂跳。若非那精准到毫秒的预警,他此刻已经随着塌方一起坠入深渊!
“王凯!!”下方传来刘佳佳焦急的呼喊。
“我没事!岩壁塌了一块!”王凯稳住身形,大声回应,心有余悸。
“到我这里来!这边有个小平台!”刘佳佳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显然也被刚才的巨响吓到了。
王凯小心翼翼地荡过去,果然在浓雾中发现了一处仅容两三人站立的狭窄岩石平台。刘佳佳已经解开了绳索,站在平台上,看到他平安过来,明显松了口气,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力道大得惊人。
“吓死我了!”她声音微哑,一向冷静的眼眸里此刻盛满了后怕和担忧。刚才那轰隆巨响,让她瞬间以为失去了他。
王凯反手紧紧抱住她,感受着她同样剧烈的心跳和微微颤抖的身体,劫后余生的庆幸和被妻子如此在意的温暖交织在一起。“没事了,我没事了…”他低声安抚,下巴抵着她的发顶,贪婪地呼吸着她身上混合着汗水和硫磺的气息。
浓雾包裹着这个小小的避难所,隔绝了外面的世界。在这深不见底的裂谷峭壁上,两人紧紧相拥,分享着彼此的恐惧与温暖。刘佳佳抬起头,王凯也恰好低头,四目相对。她眼中尚未褪去的惊悸,他眼底深沉的庆幸与爱意,在咫尺之间无声流淌。没有任何言语,王凯的吻已经落了下来,带着劫后余生的狂喜和失而复得的珍视,急切而滚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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