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炉堡的铜须烈酒,以其独特的酿造工艺和矮人式的浓烈醇厚,在整个东部王国乃至更远的地方都享有盛名。
在结束了又一天对奈法利奥斯那细致入微、要求极高的“力量感知”训练——主要是引导他像感受矿石纹理一样感受自身能量流动的细微差别——以及与大嗓门的穆拉丁进行了一番酣畅淋漓、火花四溅的锻造技艺(以及随之衍生出的武学道理)探讨之后,即便是林云,也感到精神上有些疲惫。
他难得地想要放松一下,便从穆拉丁慷慨赠送的酒桶里打了两大杯泛着浓郁金黄色泽、泡沫丰盈的铜须烈酒,拉着刚刚结束基础体能训练、正馋得口水直流的八戒,在石屋主屋内那张粗糙但结实的石桌旁坐下,准备小酌几杯,舒缓一下紧绷的神经。
而奈法利奥斯,则被兴致勃勃的穆拉丁以“光在锻炉边感受还不够,得去更深的地方,亲身感受丹莫罗群山大地那古老而雄浑的脉动,这对你理解力量的‘根’有好处”为由,连哄带骗地拽去了铁炉堡那如同迷宫般深邃、通往未知矿层的更深处,去进行一场别开生面的“实地教学”。
石屋内,一时间只剩下林云、八戒,以及安静地坐在靠窗位置、仿佛与阴影融为一体的凡妮莎。她一如既往地、如同进行某种仪式般,仔细地擦拭着她那两把淬过剧毒、闪烁着幽蓝寒光的匕首。冰冷的金属在她指尖翻转,动作熟练而精准。
然而,若是仔细观察,便能发现她那看似专注的眼神,其实并没有完全聚焦在匕首的锋刃上,而是时不时地、不受控制地飘向那扇紧闭的、通往屋外的厚重木门,那双平日里冷静如冰湖的眼眸深处,隐藏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完全意识到的、极其微弱的期待,以及一种更深层次的、仿佛等待着某种审判降临般的紧张感。
这些天,她拼尽全力筑起的心防,努力压抑的、如同野草般滋生的心绪,在林云这位感知力敏锐到非人、洞察力惊人的“主人”面前,终究还是不可避免地露出了一丝难以掩饰的马脚。
林云端起那杯散发着浓郁麦芽香气和酒精辛辣气息的烈酒,刚凑到嘴边,眼角的余光便再次捕捉到了凡妮莎那副明显与平日不同的、带着恍惚和不安的神态。
他微微蹙眉,放下酒杯,木质杯底与石桌接触发出清脆的“叩”声,打破了屋内略显凝滞的气氛。他看着凡妮莎,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平和,却带着不容回避的关切与探究:“凡妮莎,”他唤了她的名字,语气不似命令,更像是一位长辈对晚辈的询问,“你最近……似乎总是有些心不在焉。是铁炉堡这地下环境让你感到不适?还是……遇到了什么难以解决的事情,有心事?”
凡妮莎擦拭匕首的动作,随着林云的问话,猛地一僵,仿佛被无形的寒冰冻住。那锋利的刀刃几乎要划破她指尖的皮肤。她深深地低下头,墨绿色的短发如同帘幕般垂落,恰到好处地遮掩住了她此刻必然复杂无比的表情,只留下一个紧绷的、透着倔强与脆弱的侧影。石屋内陷入了短暂的、令人窒息的沉默,只有坐在林云对面、完全没察觉到气氛异常的八戒,正捧着自己那杯酒,发出满足而响亮的“咕咚”啜饮声,显得格外突兀。
时间仿佛被拉长,每一秒都像是在灼热的铁砧上被反复捶打。良久,就在林云以为她不会回答,准备不再追问时,凡妮莎才用几乎微不可闻、仿佛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般的绝望与艰难的声音,断断续续地吐露道:“我……我好像……对……林磐……”
后面那几个关键的字眼,声音微弱、含糊不清,如同蚊蚋最后的振翅,迅速消散在空气中,几乎无法捕捉。
但林云的耳力何等惊人?他早已超越了凡俗的界限。那含糊音节中所包含的特定振动,那个他再熟悉不过的名字——“林磐”,如同最精准的箭矢,穿透了所有的杂音,清晰地、不容置疑地射入了他的耳膜!
一瞬间,林云感觉自己的大脑仿佛被一道来自扭曲虚空的惨白闪电当头劈中!所有的思绪、所有的逻辑、所有的认知,都在这一刻被彻底蒸发,化为一片空白!他瞪大了双眼,瞳孔因为极致的震惊而微微收缩,难以置信地、如同第一次真正认识眼前这个人一般,死死地盯着凡妮莎那低垂的、充满了抗拒姿态的头颅。
他那只端着沉重酒杯、稳如磐石的手,此刻竟不受控制地僵在了半空中,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量。嘴巴无意识地微微张开,形成了一个惊愕的弧度,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你……你说什么?”林云的声音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源自灵魂震颤的微弱颤抖,他极度怀疑是不是自己连日劳累出现了幻听,或者这铁炉堡的酒精已经开始侵蚀他的神智,“你对谁?林磐?!我儿子林磐?!那个……林磐?!”他几乎是下意识地重复着这个名字,仿佛要通过重复来确认这信息的荒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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