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儿!什么东西藏在那里!”一声厉喝(这次是清晰无误的通用语)如同惊雷般炸响,充满了战斗种族的警觉和威慑力。紧接着,一道明亮刺目的光柱(或许是某种魔法照明设备,或者干脆是萨满的微光法术)如同审判之剑,瞬间撕裂了黑暗,精准无比地扫了过来,彻底笼罩了林云藏身的那丛焦黑灌木!光柱边缘甚至灼烧了他的脚踝,带来一阵刺痛。
彻底暴露了!无所遁形!
林云脑中一片空白,所有的思考、所有的计划都在这一瞬间被最原始的求生本能彻底压垮、碾碎。回去!只有那里!那个他刚刚逃离的、充满污秽和恐惧的地方,此刻竟然成了他唯一可能活下去的避难所!
这个念头如同电流般穿过他的脊髓,支配了他的身体。他几乎是想都没想,如同被烫伤的野兽般,猛地转身,不顾一切地朝着那具如同小型肉山般的玛诺洛斯尸体冲去!他的目标明确得可怕——正是他刚才费尽力气爬出来的那个地方,那个地方还是微微开着,像个巨大的伤口,上面全是半透明的粘液,还有会动的褶皱。那里散发着比周围空气浓郁十倍的恶臭和邪能的气息。
“他想干什么?!阻止他!”兽人巡逻兵显然被这完全超出理解范围的诡异举动惊呆了。他们预想了各种可能——潜伏的敌人、受伤的野兽、甚至是侥幸存活的联盟士兵——但绝不包括一个赤裸人类冲向庞大恶魔尸体的场景!这一瞬间的愕然,为林云争取到了宝贵的半秒钟。
就在魔法光柱牢牢锁定他沾满污秽的背影,甚至能看清他背上蜿蜒流淌的粘液反光的瞬间,林云一个鱼跃,带着一种决绝的、摒弃了所有感官厌恶的疯狂,头朝下,手脚并用地,像一只慌不择路的土拨鼠,拼命钻回了玛诺洛斯那尚且残留着些许温热、如同正在缓慢冷却的熔岩般的尸身内部!
伴随着“噗嗤”之音,那充满神秘邪异力量的液体,粘稠而湿滑,宛如一群无形的幽灵,从四周迅速涌来,将他紧紧笼罩。比外面浓郁十倍的、足以让最强壮的战士胃部翻江倒海的恶臭瞬间涌入他的口鼻,几乎让他当场呕吐出来。绝对的黑暗降临,伴随着一种沉重而富有弹性的压迫感,从四面八方挤压着他的身体,限制着他的行动。那根该死的脐带随着他的深入而被拖拽进来,依旧牢牢地连接着他与这个恐怖的“巢穴”。外部世界的声音变得模糊而遥远,仿佛隔着一堵厚厚的、正在缓慢搏动的肉墙。
他能听到外面兽人巡逻兵惊疑不定、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的吼声,以及兵刃出鞘时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他钻进去了!从那个恶魔的身体里!”
“见鬼!这到底是什么邪门玩意儿?!”
“快去报告给酋长!快!这里的情况不对劲!”
声音隔着厚厚的肉壁和粘液层,变得沉闷而扭曲,但其中的震惊和警惕依旧清晰可辨。他们显然对玛诺洛斯的尸体心存极大的敬畏或者说恐惧,不敢轻易靠近,更别提钻进去了——这超出了任何战士的常识和勇气范畴。
林云蜷缩在恶魔领主尸体的内部,像一个回到了扭曲子宫的胎儿。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震碎他自己的耳膜。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却只吸入了更多混合着邪能、消化液(如果恶魔有的话)和腐败组织味道的、令人窒息的空气。冰冷的断刃依旧紧紧握在手中,成为他与外部世界唯一的、坚硬的联系。他成功了,以一种极其荒谬和屈辱的方式,暂时躲过了一劫。
但这里绝非久留之地。这里不是一个避难所,而是一个棺材,一个孕育过终极恐怖、如今正在不可逆转地走向腐败和毁灭的巢穴。软绵且滑溜溜的,好似踏入了某个神秘异界的奇异物质之上。他能真切地体会到身下“地面”传来的异样触感。极其微弱的“滋滋”声,在这寂静空间里回荡,仿佛是神秘能量消散的低语,又似生命丝线断裂的轻响。周围的肉壁仿若有生命一般,以一种近乎梦幻的缓慢速度无意识地收缩着,那感觉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来自深渊的巨手缓缓握紧,带来阵阵寒意。
他在绝对的、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再次用断刃徒劳地切割着脐带,那“吱嘎”声在密闭的空间里回荡,显得格外清晰和绝望。他能感受到脐带另一端传来的、来自外部世界的微弱牵引力,仿佛这根带子不仅连接着他的身体,还连接着他与这个陌生世界那一点点可怜的联系。
一种前所未有的、深不见底的绝望和荒谬感如同冰冷的潮水,彻底淹没了他。穿越异界,无数小说主角的梦想,可谁能想到,他的开局竟是钻回一个恶魔的肚子里?还有比这更离谱、更恶臭、更令人崩溃的遭遇吗?
而此刻,他唯一的“安全屋”,能暂时隔绝外界危险的地方,正是这具庞大的、正在慢慢死去、曾经名为“破坏者”玛诺洛斯的“母体”。他蜷缩在这片污秽与黑暗之中,手握利刃,与那根斩不断的脐带搏斗,等待着未知的下一步,等待着命运——或者兽人——的裁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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