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位客官,上回书咱们说到,栖霞因陆葵私救太子之事忧心忡忡,联想到前世魔教鬼手魁疑云;
深夜前往仁心阁,向陆婆婆以梦境为由坦陈过往及偷送玉簪求救的隐秘。
今儿个咱们就讲,陆婆婆听闻栖霞所梦后沉思良久,先单独约谈陆葵;
随后召集全谷弟子,宣布两项打破旧例的新规,药谷迎来新变化。
话说仁心阁内的空气骤然一凝,方才还萦绕鼻尖的甘草药香仿佛都淡了几分。
陆婆婆捏着药草的手指猛地收紧,原本温和如春水的眼神瞬间沉了下来,心头像被重物狠狠撞了一下,泛起阵阵波澜。
她往前倾了倾身,声音里带着难掩的郑重:
“那梦境具体如何?你且仔细说来,半点都不可遗漏。”
栖霞垂在身侧的手攥得更紧,前世海神教西天王“鬼手葵”那阴森恐怖的模样又清晰浮在眼前,让她心头一寒。
她定了定神,决定以梦境为托词,缓缓开口:
“梦里,您在药谷的庭院当众训斥陆葵师叔,说她私下与他国人士往来,是勾结国贼、败坏门风。
陆葵师叔哭得特别委屈,说您从来都不信任她,还骂您顽固不化、不通情理。
您气得脸色发白,当场就下了命令,把她赶出了西梁药谷。”
她顿了顿,语气添了几分沉重与焦灼:
“被赶出去后,陆葵师叔一个人在江湖上漂泊受苦,后来又被她心爱的人抛弃了。
最后她浑身是伤,满心怨恨与绝望,竟入了杀人不眨眼的魔教,还炼制了无数剧毒,害了好多武林人士,成了人人喊打的‘西鬼’。”
陆婆婆沉默了片刻,眉头紧紧蹙起,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案几,发出“笃、笃”的轻响,虽缓却透着凝重。
她轻轻摇了摇头,语气带着笃定,又似有几分安抚栖霞的意味:
“你这梦实在匪夷所思。
陆葵这孩子打小就在谷里长大,心地最是善良柔软,这些年被她诊治过的村民不计其数,怎么可能去危害武林、沦为魔教恶人?”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
“况且她性子沉静内敛,向来清心寡欲,一门心思扑在医术药材上,谷里众人都看在眼里,从未听说她有什么心爱之人。
咱们药谷本就没什么严苛规矩束缚,收留的皆是贫苦人家的女儿,从来不禁人相爱成亲。
谷里那些大龄未嫁的女子,不过是各自选了潜心学医的路,并非被迫如此,她怎会为情所困、性情大变?”
“师祖,正是因为这事匪夷所思,我才急着来告诉您啊!”
栖霞往前迈了一小步,眼神无比恳切,
“当初我梦见阿娘深陷石牢、阿爹拔剑自刎,不也没人相信会成真吗?
可最后韦青松的阴谋确实藏得极深,若不是您及时赶到,梦里的惨事就真的发生了。
您说陆葵师叔心地善良,我也认同,可‘清心寡欲、无心上人’那是过去的事,将来的变数谁也说不准啊。”
她想起月湖山庄的旧事,语气更添了几分说服力:
“我曾在东越国的月湖山庄住过一阵子,那庄主萧明晖为了求子,特意远赴北地雪圣山。
连雪鹤山那位冰雪聪颖、不染尘俗的雪圣女,都没能逃过一个‘情’字,跟着他不远万里去了东越国,还为他生了个儿子叫归鹤。
世间的事,从来不是看着匪夷所思,就一定不会发生。”
陆婆婆抬眼看向栖霞,油灯的暖光映在少女稚嫩却坚毅的脸上,明明是个半大的孩子,眼神却透着超乎年龄的通透与沉稳。
她的目光渐渐变了,带着几分讶异,又藏着些许赞许:
“你这小丫头片子,倒是看得比许多活了大半辈子的成年人还通透,倒像个历经世事的老人。”
话锋一转,她语气微沉,带着探究:
“你要知道,这梦境关乎陆葵的性命前程,也关乎药谷的安危,却与你自身无干。
你不是个寻常的孩子,身上定然藏着秘密,为何甘愿为了这事暴露自己?”
栖霞抿了抿唇,神色无比认真,字字恳切:
“诚如师祖所言,我确实藏着秘密。
但比起秘密被揭穿,我更怕陆葵师叔和药谷真的遭难。
两害相权取其轻,我甘愿暴露。
此事往近了说,关乎师祖、师叔还有整个药谷的平安;往远了说,关乎江湖的安稳,我岂能视之不理、袖手旁观?”
陆婆婆望着她纯粹又坚定的眼神,心头一暖,轻轻拍了拍案几,柔声道:
“好孩子,师祖晓得了。
此事非同小可,关系重大,我要好好想一想对策。你且先回去休息,莫要再胡思乱想。”
栖霞闻言,重重松了口气,对着陆婆婆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脚步放得极轻,悄悄推门退了出去。
仁心阁内只剩陆婆婆一人坐在案前,望着那盏跳动的油灯,陷入了深深的沉思,案几上的药茶渐渐凉了下去。
第三日傍晚,夕阳西下,把西梁药谷的竹影拉得老长,巡诊归来的四人背着药箱,踏着余晖走进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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