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后的阳光格外透亮,却驱不散苹果林里的寒意。辰辰踩着积雪走进林子里,3号树的枝桠上还挂着未化的冰棱,去年没摘完的几个苹果冻得硬邦邦的,像挂在枝头的小灯笼。他伸手摸了摸树干,冰凉的树皮让他想起老李说的话:“苹果林是雪岭的念想,冬天护不好,开春就难结果。”
“辰辰班长,我们来了!”远远地,巴图带着几个苗寨乡亲扛着草绳和塑料布走来,老支书也拄着拐杖跟在后面,手里还提着一壶热奶茶。“昨天就想过来了,怕你们帮乡亲们修房子太累,今天特意赶早。”老支书笑着说,“这些果树可是老张当年亲手栽的,咱们得像护着孩子一样护着它们。”
辰辰心里一暖,立刻召集战士们分工:“周卫国,你带两人给果树缠草绳,防止冻裂;小李,你和乡亲们一起搭防风障;我去检查栅栏,看看有没有被暴雪压坏的地方。”
战士们和乡亲们立刻忙活起来。周卫国抱着一捆草绳,踮着脚往树干上缠——草绳要缠得松紧适度,既能保暖又不影响树干呼吸,这是阿婆教他的诀窍。“阿婆说,缠草绳就像给果树穿棉袄,得穿得厚实又合身。”周卫国一边缠一边对身边的新兵说,新兵们学得认真,手指很快就被草绳磨得发红。
小李和巴图在苹果林外围搭防风障。他们把竹竿插进雪地里,再把塑料布固定在竹竿上,形成一道长长的屏障。“这防风障能挡住西北风,不然果树的枝条容易被吹断。”巴图用力把竹竿往雪地里插,“去年就是因为防风障没搭好,好几棵树的枝条都冻坏了,结的苹果少了一半。”
辰辰沿着栅栏慢慢走,仔细检查每一根木桩。暴雪把几处栅栏压得变了形,有的木桩甚至已经断裂。他从背包里掏出工具,开始修补栅栏——先把断裂的木桩拔出来,再换上新的木桩,最后用铁丝牢牢固定。老支书走过来,给辰辰递过一杯热奶茶:“歇会儿吧,辰辰娃娃。你看这苹果林,有你们和孩子们守护着,明年肯定又是大丰收。”
辰辰接过奶茶,喝了一口,暖意顺着喉咙淌进心底。他望着眼前的苹果林,枝桠上的冰棱在阳光下闪着光,像一串串珍珠。“等明年苹果熟了,咱们还在3号树下办苹果节,让孩子们都来尝尝张前辈种的苹果。”辰辰笑着说。
老支书点点头,眼里满是期待:“好啊,好啊。老张当年就说,等苹果林扩大了,要让雪岭的每个人都吃到最甜的苹果。现在,他的心愿快要实现了。”
中午时分,太阳渐渐升高,苹果林里充满了欢声笑语。战士们和乡亲们围坐在一起,分享着带来的食物——阿婆做的馒头,巴图家的奶豆腐,还有战士们带的压缩饼干。小李啃着馒头,看着自己缠好的果树,心里充满了成就感:“原来守护苹果林也是戍边的一部分,感觉自己做的事情特别有意义。”
辰辰看着眼前的场景,忽然明白,雪岭的守护从来不是单一的——守护界碑是守护,守护苹果林是守护,守护乡亲们的安宁也是守护。这些看似平凡的小事,串联起了雪岭的过去、现在和未来,也让戍边精神有了最生动的注脚。
下午,所有的果树都缠上了草绳,防风障也搭好了,断裂的栅栏也修补完毕。战士们和乡亲们站在苹果林里,望着整齐的果树和坚固的栅栏,脸上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老支书走到3号树下,抚摸着树干上的“守土安”桃木牌,轻声说:“老张,你放心,我们把你的苹果林照顾得好好的。明年春天,它们一定会抽出新芽,结出甜甜的苹果。”
辰辰站在老支书身边,举起手机,给苹果林拍了一张照片。照片里,阳光洒在雪地上,果树披着草绳,像一个个穿着棉袄的哨兵,守护着这片土地。他打开微信,把照片发给了少年军校的林晓,附言:“苹果林已经做好防寒准备,等明年春天,欢迎你们来植树,让雪岭的苹果林永远茂盛。”
回到哨所时,天已经黑了。辰辰坐在炉火旁,翻开《戍边守护日志》,在最新的一页写下:“十一月初七,晴。与军民共护苹果林,缠草绳、搭风障、修栅栏,寒枝虽冷,人心却暖。雪岭的守护,藏在每一棵果树的年轮里,藏在军民同心的情谊里。待春来,枝繁叶茂,硕果累累,便是对守护最好的回报。——辰辰”
写完后,他合上本子,望向窗外。月光洒在苹果林里,草绳缠绕的果树在夜色中静静矗立,像在诉说着无声的守护。辰辰知道,只要他们和乡亲们一起,用心守护这片土地,雪岭的苹果就会永远香甜,雪岭的故事就会永远流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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