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粒土粒从他掌心浮起,在空中拼成三个字:她来了。
是告别吗?老药师仰头四顾,荒地上只有风拂长草的沙沙声。
他等了很久,地脉再次震动,这次只浮起一个字:
风骤止,万籁俱寂。
老药师忽然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一下,两下,和着草叶上露珠滚落的节奏。
他想起极北老巫医说的地脉自行流转,想起溪畔孩童说的水停时见她,想起晒谷场飘走的断经草——原来不是殷璃离开了,是她终于能藏进风里、水里、泥土里,藏进每个被她治愈过的生命里。
当你们连风都不提我名字,他听见风里有细语,像有人贴着他耳尖说,我是否还能安心,做回自己?
草尖的露珠坠地。
老药师望着溅起的水痕,看见里面浮起个虚影——素衣飘散,眼尾的红痣淡得像片桃花瓣,却笑得比当年焚典时更轻松。
老药师对着空气说,我们早把你放进骨血里了,不提名字,反而记得更牢。
风重新吹起来时,南境的春耕已经开始。
哑女裹着蓝布衫站在田埂上,身后跟着二十来个举着锄头的妇人。撒种时手要轻,她比划着,又开口补充,像春风拂过草尖那样。
阿姨看!扎羊角辫的小丫头突然指着田垄惊呼,地...地在跳!
众人慌忙俯身。
湿润的泥土里,无数细如发丝的绿芽正顶破土壳,每株芽尖都沾着点清凌凌的光。
它们跳动的节奏,和着远处溪流的叮咚,和着孩童数星子的呢喃,和着风里若有若无的《听脉调》残章——像极了,当年殷璃运功时,天地间自发涌起的律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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