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太卜司内部错综复杂、遍布着运转不息仪器的廊道,几人很快在一个堆满了卷宗的书架角落找到了正跷着脚,悠闲捧着一袋零食的的青雀。
见到众人,青雀吓了一跳,差点把零食撒了,她手忙脚乱地接住几片飞出的脆片,拍着胸口顺气:“哎哟喂,可吓死我了。「建木」长出来那会儿,我正躲在这清静书库里偷闲吃零食呢。突然‘轰隆’一声,老大一棵树杈子就划破了天空,把光影都遮住了。古书里的记载果然不是假的,真能长这么大!”她嚼着零食,语气一如既往地懒散,甚至带着点看热闹的兴致,“生活就是这样,充满了意想不到的‘惊喜’。所以啊,能偷个懒让自己舒坦一会儿是一会儿。谁知道下一个麻烦差事什么时候会啪叽一下掉到你头上呢?”
星看着她这副模样,忍不住问道:“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好像一点不紧张?”
青雀摆摆手,浑不在意,甚至悠闲地晃了晃翘着的脚尖:“没事的啦~天塌下来,首先有太卜大人顶着,哦,现在估计还得算上将军大人,他们个子高,上前顶着呢!我们这些司部里的小喽啰慌什么神呀,老老实实做好分内事,让大人物们去为那些关乎仙舟存亡的大事操心吧。这才是保持快乐身心、长命千岁的秘诀~”
星笑了笑,又问:“太卜大人就没给你交代什么紧急工作?”
“交代了啊!”青雀点头,一脸“这还不简单”的表情,甚至带着点小得意,“她在路上瞧见我溜达,顺手就让我来书库里翻阅所有关于「建木」复苏征兆、能量反应之类的话记载,说是以备参考。这种查资料的琐碎小事儿,搁我手底下那不是一刻钟就搞定了?剩下的时间…嘿嘿,自然就是合理的休息时间啦!”她说着,还拍了拍身边几摞明显刚被快速翻阅整理过的厚重典籍,证明自己确实高效完成了任务。
她话锋一转,好奇地凑近众人,压低声音,眼睛里闪烁着八卦的光芒:“我听其他卜者们说啦,连将军都对你们客客气气,要请你们帮忙解决这桩大麻烦,可真了不得!我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帮忙,”她说着,从身边一堆书里摸索了一阵,抽出一本看起来颇有些年头、边角甚至有些卷曲破损的古籍,塞到星手里,“喏,这本《建木异闻初考》送你们吧,据说里面记录了些偏门但有趣的见闻,市面上早找不到了,说不定路上能当个参考?礼轻情意重嘛!”
星接过书,触手是一种陈旧纸张特有的干燥脆弱感,甚至能闻到淡淡的墨香和尘封的气息,她道了声谢:“多谢。那我们还有任务,就先走啦。”
青雀脸上露出些许遗憾,咂咂嘴:“本来还打算等太卜司下了班,风波也平息点,拉着你们去长乐天到处转转,再教杨先生打几局帝垣琼玉牌呢。可惜喽,这下不知道要忙到什么时候去了。”
瓦尔特·杨推了推眼镜,温和地笑了笑:“青雀小姐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帝垣琼玉牌之名,我也略有耳闻,确实是一门深奥的技艺。打牌的事,恐怕只能等下次有机会再向青雀小姐讨教了。”
“知道知道,”青雀表示理解,难得正经了几分,收起了那副懒洋洋的姿态,“你们眼前重任在身,要去解决那棵吓人的大树,我也不好意思拿打牌这种小事儿来耽搁你们。这点儿轻重缓急我还分得清。那么,一定要平安回来喔!记得事情办完了来「长乐天」找我玩,请你们喝茶听书!我知道有家店,说书先生讲得可精彩了!”
告别了悠闲得仿佛与太卜司内紧绷氛围格格不入的青雀,几人来到正在中枢大殿统筹全局的符玄面前。
符玄正凝神屏息,凝视着面前一幅巨大的、由无数光点流线构成的仙舟全息星图,尤其关注着代表丹鼎司和建木区域那剧烈波动、几乎染成赤红的能量标识。她眉头紧锁,指尖无意识地在空中轻点,低声自语,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与惊悸:“行有告,无攸利...此卦象竟真应验于此。分毫不差。可恶。”她抬起头,神色无比凝重,额间的法眼也流转着锐利的光芒,“断折数千年,原本早已死灭枯萎的「建木」竟真的重生了,能量反应甚至远超古籍记载…仙舟前途…难卜。”
星带着一丝歉意开口:“抱歉,太卜大人,让卡芙卡逃走了…”
出乎意料,符玄并未动怒,只是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将注意力从星图上移开,语气平静却带着深深的疲惫:“无妨。本座早有预料。穷观阵全力运转尚且困不住她,强留亦是徒然。此事…非你等之过。”
三月七惊讶地小声对星说:“哎?她竟然没有大发雷霆。真难得。”
飘在一旁的穹喝了口不知从哪摸来的仙人快乐茶,插话道:“这你就不懂了吧,咱们这位太卜大人肯定是早占了一卦,知道留不住,所以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这叫预期管理。”
符玄的目光锐利地扫过星核猎手逃走的方向,最终沉重地落回那仍在不断扩张的建木虚影上:“追缉她不过是徒费力气。当下,「穷观阵」已向我揭示了更重要的信息——卡芙卡并非引发星核危机的元凶。此际最紧要的事情,是处理建木复苏及其引发的连锁灾难。那才是心腹大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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