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句犀利的问话,像鞭子一样抽在那些收入不高的男工心上,问得他们哑口无言,只能悻悻地低下头,或者把不满的目光转向别处。
但很快,新的不满又出现了。几个男工在货摊前来回找了好几遍,忍不住嚷嚷起来:“小老板,你这不对啊!怎么只有茶叶,没有烟?没有白酒啊?这大冷天的,干活累了一天,不让整两口暖和暖和,这谁受得了?”
“对啊!我们要买烟!买酒!”
沈文勤早就料到会有此一问,他脸色一肃,走到人群中央,声音沉了下来:“烟和白酒,我这里,以后都不会卖!”
不等有人反驳,他立刻提高了音量,用一种近乎警告的语气说:“我给你们讲一下去年我们这出的惨事。十二连有个老赵,四十多岁,就是晚上喝多了散装白酒,直接醉死过去,没救过来!人没了,一家老小哭天抢地有什么用?最后老板赔了一笔钱,可跟他一起喝酒的那几个人,哪个不是掏空了家底分摊丧葬费、抚恤金?差点闹出人命官司!我在这里把话说明白:谁要是私下买酒喝,出了任何事,我们一分钱不赔!而且,一起喝酒的,有一个算一个,都要连带承担责任,分摊所有费用!谁不信,尽管试试!”
他刻意渲染了酒精的可怕后果和连带责任,用血的教训和严厉的经济惩罚来震慑他们。看着工人们被镇住的表情,他语气稍缓,对正在忙碌的李阿姨悄悄说道:“李阿姨,下次您从市里进货的时候,麻烦联系一下,用冷灌装一批卡瓦斯,就是东北那种格瓦斯饮料,再买点乌苏啤酒兑上二成到里面。到时候,每人下工可以限购两扎啤杯,让他们有点酒味,还甜嘴。但绝不误事!”
售卖活动从傍晚一直持续到晚上熄灯。小院里挂起了好几盏大灯泡,映照着一张张忙碌而又带着满足的脸庞。会计老马和几个助手忙得头都抬不起来,算盘珠子的噼啪声和记账的沙沙声几乎没停过。沈文勤更是像个陀螺一样,在各个摊位间穿梭,解答疑问,处理小小的纠纷,维持着秩序。
母亲白玲不知何时也赶了过来,默默地加入帮忙的队伍,看着儿子在人群中游刃有余地处理各种琐事,眼神中充满了欣慰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
夜深了,人群终于渐渐散去。小院里堆满了换出去的货物包装,也显得空荡了不少。沈文勤和母亲白玲,还有李阿姨,一起在灯下清点着剩余的货物和厚厚的账本。
白玲和李阿姨坐在小马扎上,看着忙碌了一晚上、脸上带着疲惫却眼神明亮的沈文勤,忍不住低声交谈起来。
李阿姨用胳膊肘碰了碰白玲,压低声音,带着几分夸赞和试探:“白玲,我是真服了你了,文勤这孩子,真是这个!”她悄悄竖起大拇指,“你以前说你家小子都是上蹿下跳,天天外面疯野不着家,现在你看,多能干,多有主意!比好些大人都强!”
白玲脸上露出一丝骄傲,但随即又染上一抹忧色,轻轻叹了口气。
李阿姨凑得更近,声音几乎细不可闻:“哎,说真的,等这事忙完了,让我家慧敏多来找文勤玩玩儿?初中的时候两人就是同班同学,应该能说到一块儿去。”
白玲愣了一下,有些诧异地看向老姐妹,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咦?以前你不是最怕我家这‘混小子’把你家宝贝闺女拐跑了吗?说我家文勤以前看着不安分。”
李阿姨脸上闪过一丝尴尬,随即又理直气壮地笑了,用一种“今时不同往日”的语气低语:“哎呀,那都是老黄历了!现在……现在这不都一样是姑娘家了嘛!她现在……现在还能让我家慧敏大肚子不成?两个孩子做个伴,说说话,互相学习,有啥不好的?”
这话像一根细针,轻轻扎在了白玲的心上。她看着远处正在认真核对数据的儿子——那清秀的侧脸,纤细的身形,以及眉宇间那份混合着坚毅与柔韧的神采,心中百感交集。她勉强对李阿姨笑了笑,没有接话,心里却像是打翻了五味瓶。
沈文勤并没有听到母亲这边的低语,他走到母亲身边坐下,说道:“妈,光靠今天这些话,压不住那些男工心里的疙瘩。收入差距是实打实的,得给他们找个能挣到钱,也能找回面子的出路。”
白玲担忧地看着儿子:“你又有什么主意?今天你可是把不少老爷们得罪了。”
沈文勤往灶膛里添了把柴火,跳动的火焰映红了他清秀而坚毅的侧脸:“道理不说不明。但光说道理没用,我已经让爸去想办法了。”
“想办法?”
“嗯,”沈文勤点点头,目光透过窗户,望向远处漆黑一片的棉田,“给那些觉得拾花憋屈、有力气没处使的男人们,找个更能发挥他们优势、挣得也不比女工少的地方。很快就有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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