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张掖地界,我继续沿着古老的丝绸之路向西而行。越是往西,地貌愈发苍凉雄浑,祁连山的雪峰在远方连绵起伏,如同大地的脊梁。沿途偶尔能见到残破的烽燧和古城遗址,诉说着曾经的繁华与沧桑。
我并未刻意加快速度,而是以一种融入天地的步调行走着。白日赶路,夜晚或打坐调息,或研究那枚得自古玩店的黑色羽令,偶尔也会进入坐忘烟霞境,查看若寒与珊珊的状况,并以自身温养的那丝微弱息壤气息继续滋养她们。百花谷的灵潭之水效果显着,她们的本源光茧比之前明亮稳定了许多,虽然离苏醒依旧遥远,但总算不再是令人绝望的沉寂。
那枚黑色羽令,我尝试了多种方法,始终无法勘破其奥秘。它材质非金非铁,坚硬无比,连桃木剑都无法损伤分毫。其上的“巡”字古篆和星辰图似乎蕴含着某种规律,却又难以捉摸。输入灵力如石沉大海,滴血认主也无反应。最后,我几乎要认定它只是个无法使用的古物时,一次无意中将那丝混沌之力尝试着注入其中,异变发生了!
羽令之上的星辰图陡然亮起,那些星辰光点仿佛活了过来,按照某种玄奥的轨迹缓缓运行!虽然只是短短一瞬就又恢复了原状,但足以让我震惊!这令牌,竟然对混沌之力有反应!
它绝非寻常法器!那个“巡”字,代表着什么?巡察?巡天?这周天星辰图,又暗示着怎样的秘密?
我将一丝混沌之力小心包裹着令牌,将其收入布袋最深处。此物来历绝对不凡,或许在未来的某个时刻,能起到关键作用。
这一日,我行至一片被称为“黑戈壁”的区域。这里地面覆盖着黑色的砾石,植被几乎绝迹,烈日灼烤下,热浪扭曲着空气,仿佛一片死寂的炼狱。
根据地图和苍夜狼灵的模糊指引,归墟之眼应该就在这片区域的极西深处。但具体位置,却无人知晓。
我正在一片巨大的黑色雅丹地貌群中穿行,寻找着可能存在的线索,忽然,怀中的“寻木之契”那片枯叶,发出了一阵极其微弱、却持续不断的温热感!
有反应了!这附近有与建木或生命之源相关的东西!
我精神一振,立刻循着那丝微弱的感应方向寻去。感应源自雅丹群深处,越是靠近,那种温热感就越是明显。
穿过数道天然形成的风蚀峡谷,眼前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如同被巨斧劈开的山谷入口。谷口散落着一些巨大的、人工雕琢过的白石碎块,上面残留着模糊的壁画和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文字——扭曲、古老,带着一种蛮荒的气息。
而“寻木之契”的感应,正是从这山谷深处传来!
我小心翼翼地步入山谷。谷内比外面更加炎热干燥,两侧是高耸的黑色岩壁,地面上同样散落着更多的白石碎块和坍塌的建筑遗迹。这里似乎是一处古老文明的遗址。
走了约莫里许,山谷豁然开朗,尽头处竟然矗立着一座保存相对完好的巨大祭坛!祭坛同样用那种白色巨石垒成,风格粗犷古朴,与中原文明迥异。祭坛四周,矗立着十二根需要数人合抱的巨石柱,每根石柱顶端都雕刻着一种不同的、狰狞凶恶的异兽图腾。
而在祭坛的正中央,并非供奉着什么神像,而是生长着一棵……树?
那是一棵极其怪异的“树”。树干扭曲如同挣扎的人体,呈现出一种暗红的色泽,仿佛被鲜血浸透。树枝光秃秃的,没有一片叶子,却结着数十个拳头大小、如同心脏般微微搏动的暗红色果实!一股极其浓郁、却又驳杂混乱的生命气息从那些果实上散发出来,同时夹杂着令人心悸的暴戾与怨念!
这绝非善地!这棵怪树散发出的气息,与生命之源的纯粹生机截然相反,更像是一种被污染、被扭曲的邪恶生命力!
而我的“寻木之契”正对那棵树产生反应,说明它与建木确实存在某种关联,但显然是朝着极其不好的方向异变了!
我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灵觉全力放开。果然,在祭坛周围的阴影和石柱后面,我感知到了数十个微弱而狂热的生命气息!有人埋伏!
“何方神圣,擅闯圣坛?”一个沙哑阴沉的声音从祭坛后方响起。
只见一个穿着破烂黑色长袍、手持一根白骨权杖、脸上涂满诡异油彩的老者缓缓走出。他身后,跟着数十个同样穿着破烂、眼神狂热的信徒,他们手中拿着骨刀、石斧等简陋武器,死死地盯着我。
这些人的气息与那怪树同源,显然长期受其影响,变得嗜血而疯狂。
“圣坛?”我冷笑一声,指着那棵怪树,“供奉此等邪物,也配称圣?”
“放肆!”黑袍老者厉声喝道,“此乃‘血母神树’,乃是我黑石部族世代守护的圣物!它能赐予我们无尽的生命力!外乡人,立刻滚出去!否则,便将你献祭给神树,滋养圣果!”
血母神树?汲取生命力结成果实?这分明是邪术!
我瞬间明白了。这所谓的黑石部族,恐怕早已被这邪树控制,变成了它的守护者和供养者!他们所谓的“赐予生命力”,恐怕是以透支自身或其他生灵的生命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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