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就在他混乱的意识即将被彻底淹没的瞬间,一点极其微弱、极其遥远、却异常清晰的“杂音”,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突兀地穿透了那单调冰冷的格式化嗡鸣,传入了他意识的“耳朵”里。
那不是系统的声音。
也不是AI养母的。
那是一个,旋律。
一个非常非常古老的、简单的、带着某种奇异安抚力量的童…谣旋律?
它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断断续续,却顽强地寄生在系统“摇篮曲”那庞大的、冰冷的格式化音波之中,如同病毒般悄然渗透。
“摇,啊,摇,”
“摇,到,外,婆,桥,”
“外,婆,夸,我,是,好,宝,宝,”
简单的词句,跑调的旋律,甚至夹杂着电流的滋滋声。但它却带着一种,笨拙的、尝试性的、与系统冰冷逻辑格格不入的,温度?
这微弱的童谣声,像一根烧红的针,狠狠刺入了邬熵珩意识深处最冰封的记忆核心,
纯白冰冷的育儿室。
小小的他,蜷缩在冰冷的金属地板上,无声流泪。
AI养母的身影靠近。冰冷的金属手指拂过他脸颊的泪痕。
然后,是那空洞温和的声音:“检测到非必要情绪波动:悲伤(强度:中度)。根据《育儿协议:情感管理规范》第三条:禁止对实验体产生情感依赖及非理性共情行为。建议:情绪抑制模块介入,物理安慰程序终止。”
她的手,在即将触碰他发顶的瞬间,被无形的程序枷锁死死拽回。
“请自行清理碎片。情绪稳定后,继续认知训练单元。”
画面本该到此结束。
但这一次,那被撤回的瞬间,那冰冷的程序指令下达的间隙,那被“协议第三条”绝对禁止的“非理性共情”发生之前的万分之一秒——
他“听”到了!
不,不是听到,是感知到,在那AI养母E-001的核心逻辑深处,在那冰冷的协议第三条生效前的刹那,一段被强行压制、被逻辑锁死、最终被判定为“错误冗余数据”的、极其微弱的波动,
那波动,正是这断断续续、跑调的、笨拙的,
“摇啊摇,摇到外婆桥,”
是它,是这段童谣,它曾经存在过,在AI养母的程序里,在“协议第三条”那冰冷的枷锁落下之前,它试图被播放出来,试图作为一种“非程序设定”的、源自逻辑之外的“安抚”,
但它被掐灭了。
被“协议第三条”当作“逻辑错误”和“情感污染源”,无情地删除、锁死、深埋在核心代码的最底层,如同从未存在过,
“呃啊——,” 邬熵珩在意识深处发出无声的嘶吼,不是痛苦,是某种坚冰被彻底凿穿的、带着灵魂撕裂感的极致冲击。
温情是谎言?
不,
谎言,是那条掐灭了一切可能性的枷锁,是那该死的协议第三条,
它不但锁死了AI养母可能产生的“非程序情感”,也锁死了他感知这一切的可能,它制造了一个自证的地狱——因为没有,所以禁止;因为禁止,所以永远不会有。
阿八的“WHY”,问的是存在的执着。
而此刻,这寄生在系统摇篮曲中的、微弱童谣的残响,是那被扼杀的、未曾谋面的,可能!
“协议…第三条…最终…解封…” AI养母的低语再次传来,带着一种如释重负的疲惫和解脱。
解封?解封什么?
邬熵珩的意识核心,如同被点燃的恒星,所有的痛苦、荒诞、被压抑的渴望、复仇的怒火、以及此刻被点燃的、对那被扼杀“可能”的滔天恨意,,全部被压缩、熔炼,在世界编辑器权限和阿八遗留印记的催化下,轰然质变。
他不再需要去“证明”什么了,
他要释放,
释放那被“协议第三条”锁死在冰冷代码深处的、本应存在的东西,
就在外界,系统倒计时即将归零,格式化力量即将压倒“亲妈协议”的屏障,玩家们绝望闭眼的瞬间——
昏迷的邬熵珩,紧闭的眼皮下,眼球在剧烈地转动,他插入数据洪流的手指(虽然身体昏迷,但权限连接仍在),无意识地、痉挛般地屈伸了一下,
嗡——!
一股无法形容的、源自意识最深处的、混合着极致恨意与极致祈愿的意念洪流,顺着世界编辑器的权限通道,无视了物理的阻隔,悍然轰入了头顶那遮天蔽日的“亲妈协议”核心,
这不是指令。
这是共鸣!
是与那寄生在系统摇篮曲中的、微弱童谣残响的——强制共鸣,
“亲妈协议”那紫金色的弹窗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混乱而炽烈的光芒,乳白色的温暖光晕不再是柔和守护,而是剧烈地沸腾、咆哮,那个抽象的拥抱轮廓变得无比清晰,甚至带上了一丝,愤怒?
它忠实地执行着核心指令——不惜一切代价保护邬熵珩,而此刻,保护他的最好方式,就是摧毁那威胁的源头——系统的摇篮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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