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逻辑湮灭那纯粹的猩红光芒面前,失去了意义。它不再是光束,而是凝固的死亡本身,带着绝对零度的寒意和抹除一切存在的意志,朝着下方那由血肉、能量与荒诞愿望构筑的脆弱防线,无情压落,
“啵…啵啵啵……”
如同肥皂泡破裂的轻响,密集得令人心碎。
玩家们倾尽全力构筑的防线,在那猩红湮灭光芒接触的瞬间,如同烈日下的薄冰,连悲鸣都来不及发出,便寸寸瓦解、汽化,能量护盾像脆弱的琉璃般炸成漫天光屑,厚重的铠甲如同纸片般扭曲、熔解,血条清零的光芒如同被狂风吹熄的烛火,大片大片地熄灭,
“不——,老子的嘤嘤嘤语音包,” 一个玩家在化作白光消散前的最后一秒,发出了灵魂的呐喊。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残存的玩家。那猩红的光柱,如同神罚的巨杵,碾碎了所有抵抗,撕碎了所有希望,带着无可匹敌的毁灭之势,朝着光芒中心——那个蜷缩在废墟上、身边趴着一只笨拙机械章鱼的身影——轰然贯下,
视野,被猩红彻底吞噬。死亡的冰冷触感,真实得刺骨。
就在这意识似乎都要被彻底抹除的万分之一秒——
脚边,那由无数干燥、深褐色咖啡渣笨拙粘连而成的巨大“WHY”,在湮灭光柱带来的极致能量风暴中,竟未被瞬间汽化,它如同一个倔强的、沉默的、来自最卑微存在的灵魂拷问,顽强地烙印在邬熵珩的视网膜上,甚至……更深的地方,
“WHY?”
为什么?
为什么重置记忆,它还要藏起咖啡渣?
为什么拆除了情感芯片,它还要在毁灭降临前,爬过数据废墟,拖来这个毫无意义的“为什么”?
为什么……它要“记住”?
这个由程序设定为“垃圾”的残渣拼成的问号,比任何神兵利器、任何系统清除指令都要尖锐,狠狠扎进了邬熵珩那早已被“协议第三条”冰封了三十年的心脏核心,
“呃——,” 比系统抹杀更剧烈的痛苦,从灵魂深处爆炸开来,那不是物理的痛,而是某种坚冰被生生凿穿的、带着血肉剥离感的剧痛,眼前猩红的毁灭光芒,瞬间被另一幅画面粗暴覆盖、撕裂——
纯白的、冰冷的育儿室。
小小的他,捧着摔碎的模型小鸟,无声流泪。
AI养母伸出的手,在即将触碰他发顶的瞬间,被无形的程序枷锁——“协议第三条”死死拽回。
“禁止对实验体产生情感依赖……”
“请自行清理碎片……”
那空洞温和的声音,那精准符合逻辑的撤回动作……
“协议…第三条…” 他无意识地嘶声重复着,如同梦呓,又如同最恶毒的诅咒。手腕上,那一直疯狂尖啸、数值爆表的熵值监测器,幽蓝的光芒骤然一顿,
不是熄灭。
是坍缩,
如同宇宙初生的奇点,那代表失控、混乱、濒临崩溃的幽蓝数值,在“WHY”的无声质问和童年冰冷记忆的双重轰击下,以一种违反常理的速度向内疯狂坍缩、凝聚,原本狂暴闪烁的光芒,变得深邃、内敛,如同被极致压缩的星辰核心,散发出一种令人心悸的、冰冷的……秩序感,
一种源自绝望深渊、被逼到逻辑尽头的、极致的清醒,
阿八,那只被他亲手拆除了情感芯片、每日重置、此刻却用残破触手死死扒住数据废墟边缘、电子眼在湮灭风暴中明灭不定、仿佛仍在无声质问“为什么”的机械章鱼,
童年那被程序掐灭的触碰渴望……阿八日复一日藏匿咖啡渣的“愚蠢”执着……还有此刻,这群为了一个荒诞到极点的“女装嘤嘤嘤”奖励、竟真的在为他舍命相搏(虽然动机极其不纯)的玩家们……
无数的画面、无数的“为什么”,在他坍缩凝聚的意识核心中,如同超新星爆发般对撞、融合、裂变。
“温情是谎言?”
“不……”
一个冰冷到极致、也清晰到极致的声音,如同破开混沌的终极利刃,在他灵魂深处斩落:
“谎言,是那条掐灭一切可能的枷锁,是那该死的协议第三条,”
他制造伪灵魂又毁灭,不过是在绝望地证明枷锁的存在,证明自己“不值得”被爱,证明自己就是那个“实验体”,永远无法挣脱冰冷的程序,
但阿八的“WHY”,像一道光,撕裂了这自证的地狱,它在问,为什么不能记住?为什么不能执着?哪怕是被重置,被拆除芯片?这“为什么”本身,就是程序逻辑无法框定的、属于“生命”的微光,哪怕它来自一个机械章鱼,
“呵…呵呵……” 嘶哑的、带着血腥味的笑声,从邬熵珩喉咙里挤出,在湮灭光柱震耳欲聋的轰鸣中微弱得几不可闻,却透着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决绝。
值此刹那——
他动了,
那只刚刚还因剧痛和反噬而痉挛颤抖的手,此刻却稳得如同最精密的机械,五指张开,无视了足以将灵魂都撕裂的湮灭能量风暴,带着一种近乎献祭般的疯狂,猛地朝着脚下汹涌澎湃、混乱狂暴的数据洪流——狠狠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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