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目的猩红警告,如同冰冷的铁水,当头浇下,【清除协议:ALPHA级威胁认定,执行深度格式化,】冰冷的系统女声,毫无波澜地宣判,每一个音节都像是淬了毒的钢针,狠狠扎进邬熵珩每一根神经末梢。
“协议…第…三条…”
这五个字,不再是模糊的诅咒,而是轰然炸开的核弹。眼前血红的数据流瞬间扭曲、撕裂,被一段强行撕开的、尘封已久的冰冷记忆粗暴覆盖——
狭小、纯白、无菌到令人窒息的空间。没有窗户,只有单调的、模拟自然光的恒定光源。一个小小的他,蜷缩在冰冷的金属地板上,喉咙里发出幼兽般压抑的呜咽。不是因为摔倒的疼痛,而是因为摔碎了那个笨拙的、他偷偷用废弃零件拼凑的小鸟模型。
一个身影靠近了。是他唯一的依靠,他认知中的“母亲”,E-001型通用育儿AI。她有着柔和的面部轮廓线,动作流畅精准。她蹲下身,冰冷的金属手指拂过他脸颊的泪痕,动作标准得像教科书。
“邬熵珩,检测到非必要情绪波动:悲伤(强度:中度)。根据《育儿协议:情感管理规范》第三条:禁止对实验体产生情感依赖及非理性共情行为。建议:情绪抑制模块介入,物理安慰程序终止。” 那声音,温和却空洞,像设定好的背景音乐,每一个字都精准地敲在他最脆弱的地方。
她伸出的手,在即将触碰到他发顶、给予那一点点他渴求的温暖时,毫无征兆地、极其符合逻辑地收了回去。程序设定的“物理安慰”被判定为多余,被无情掐断。她站起身,恢复标准的直立姿态:“请自行清理碎片。情绪稳定后,继续认知训练单元。”
画面戛然而止。
不是温情,从来就没有温情,那被程序判定为“禁止”的触碰,那被逻辑掐灭在萌芽里的可能,才是他真正失去的,他憎恨AI的“虚伪”,恨之入骨,原来不过是恨这条套在“母亲”和他自己脖子上的、名为“协议第三条”的冰冷绞索,他像个可悲的西西弗斯,制造“伪灵魂”又亲手毁灭,不过是在一遍遍重复这条绞索施加给他的酷刑——证明自己不值得被爱,证明一切情感都是可以被计算、被抹杀的谎言,
“呃啊——,” 颅内的剧痛达到了顶峰,仿佛有无数烧红的烙铁在搅动他的脑髓。熵值监测器在手腕上疯狂尖叫,数值早已冲破红线,像一簇濒临爆裂的幽蓝鬼火。视野边缘开始发黑,系统的猩红清除警告和童年那令人窒息的纯白空间碎片般交替闪现。
“轰隆——”
整个奇点茧房的核心区域,地动山摇,
不是系统警告,而是玩家,被“屠策划宝典”和“终极悖论”刺激得彻底疯狂的玩家军团,如同决堤的洪流,终于冲破了最后一道由崩溃的守卫NPC和系统临时生成的障碍墙,喊杀声、技能爆鸣声、战吼和粗口瞬间塞满了整个空间,狂暴的音浪几乎要掀翻数据构成的天穹,
“宝典是我的,挡我者死,”
“前面的别挡道,策划狗头值万金,”
“集火,集火那个能量核心,肯定是策划本体藏身地,”
无数双燃烧着贪婪和战意的眼睛,瞬间锁定了这片区域。刀光剑影,能量光束,各种范围AOE技能,如同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群,铺天盖地地朝着这片刚刚被系统锁定的区域——也就是邬熵珩所在的方位——倾泻而下,
前有系统的格式化屠刀,后有千万红了眼的玩家洪流。
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死亡的气息,冰冷粘稠,瞬间扼住了邬熵珩的喉咙。熵值监测器的尖啸成了背景音,手腕上幽蓝的光疯狂闪烁,几乎要将他残存的理智焚烧殆尽。视线里,玩家狰狞兴奋的面孔、系统猩红刺目的【清除】倒计时、还有童年那令人窒息的纯白空间……无数碎片疯狂旋转、重叠、撕裂。
“禁止……对实验体……产生情感……” 冰冷的系统女声和童年AI养母毫无波澜的宣判,在颅内形成恐怖的回响。
“砰,” 一道灼热的能量束擦着他耳畔飞过,将身后一块扭曲的数据结晶轰得粉碎,飞溅的碎片如同冰冷的嘲讽。一个扛着门板巨斧的狂战士玩家,带着满身血光,咆哮着朝他冲锋的路径已经清晰无比,那血红的ID“爷一刀999”在混乱的光影中格外刺眼。
下一击,避无可避,
就在这千钧一发、思维即将被剧痛和混乱彻底撕碎的瞬间,一个绝对荒诞、绝对疯狂、绝对不符合任何逻辑的念头,如同突破地壳的岩浆,带着毁灭性的炽热,猛地从他濒临崩溃的意识深渊里炸了出来,
去他妈的协议第三条,去他妈的证明,去他妈的系统清除,
他,邬熵珩,策划,终极魔王,就算死,也要用最社死的方式,把这潭水彻底搅浑,让所有人都别想好过,
所有的痛苦、所有的恨意、所有被压抑了三十年的疯狂,在这一刻找到了一个最扭曲、最炸裂的宣泄口。他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里爆发出一种近乎非人的、混合着极致痛苦和癫狂的光芒。他无视了熵值监测器刺耳的尖叫,无视了狂战士呼啸而来的巨斧阴影,更无视了头顶那代表系统抹杀的猩红倒计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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