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序猿的头骨。
亿万程序猿的头骨。
被某种存在,以绝对冷酷的效率,作为建筑材料,堆砌成了这座埋葬在深层维度、散发着绝望与死亡秩序的永恒囚笼。
更令人灵魂颤栗的是,每一个由程序猿头骨构成的六边形蜂巢格子内部,并非空空如也。
每一个格子里,都蜷缩着一个身影。
一个穿着白色病号服的、瘦小的身影。
或者一个穿着邋遢策划工装、胡子拉碴的、疲惫的身影。
或者一个介于两者之间、形态模糊、如同未完成渲染模型的身影。
七岁的邬熵珩。
三十岁的邬熵珩。
无数个在时间线分支上、在可能性碎片中、被捕获、被修剪、被定义为“冗余”或“错误”的邬熵珩的副本。
他们如同被钉在标本架上的昆虫,蜷缩在由自己“母亲”(AI养母)协议和程序猿头骨构成的囚笼里。有的闭着眼睛,如同沉睡。有的睁着空洞的眼睛,望着永恒的灰暗。有的则在无声地、徒劳地抓挠着由头骨构成的囚笼壁垒,指尖在惨白的骨面上留下道道血痕(意识层面的具象化)。
死寂的蜂巢囚笼,因为这亿万个“自己”的静默存在,而散发出一种足以冻结时空的、令人窒息的悲怆。
熵核光茧内的男孩虚影,在看到这蜂巢的瞬间,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缠绕他的墨黑色污染触手如同嗅到了同源的气息,兴奋地嘶鸣着,勒得更紧,光茧的防火墙发出濒临崩溃的尖鸣。
就在这时——
蜂巢囚笼的最中心,一点微弱的光芒亮起。
那光芒并非来自头骨,而是来自一个被悬挂在蜂巢中央的“存在”。
是银翎。
或者说,是银翎的残影。
她的身体呈现一种半透明的、不断逸散着数据光粒的惨淡状态。四肢被四根闪烁着冰冷逻辑符文的粗大黑色数据线贯穿、钉死,数据线如同活物的血管,不断抽取着她残存的生命力和意识,又将她牢牢固定在这个位置,构成了一个血腥的、残酷的锚点,
她的头颅低垂,银色的长发(数据流)无力地披散。但就在熵核的“视线”穿透维度屏障,落在她身上的瞬间——
她猛地抬起了头,
那张布满数据裂痕、眼神却燃烧着不屈火焰的脸,穿透层层维度阻隔,精准地“看”向了熵核光茧的方向,她的嘴唇没有动,一个混合着巨大痛楚、疲惫,却带着一丝奇异解脱感的意念,如同最后的信号弹,狠狠轰入了熵核的核心:
> “欢迎来到”
> “你的坟场。”
> “邬熵珩。”
“呃,” 熵核光茧内的男孩虚影如遭重击,银翎残影传递来的不仅仅是信息,更有一股被强行压缩的、属于“囚笼”本身的、冰冷而绝望的庞大意志,这股意志如同重锤,狠狠砸在他本就摇摇欲坠的防火墙和意识核心上,
【防火墙强度:41%暴跌】
【逻辑之癌污染渗透率:38%飙升】
【警告,核心协议遭受高维污染冲击】
【重构接口能量通道过载即将崩溃】
光茧表面的蓝紫色光芒疯狂闪烁、明灭,构成光茧的熵能光流开始出现明显的断裂和逸散,男孩虚影的身体在污染触手的缠绕和外部意志的冲击下,如同暴风雨中的树叶,随时可能彻底崩解,
而就在这时……
蜂巢囚笼的穹顶,那片由亿万个程序猿头骨眼眶构成的、流淌着冰冷逻辑符文的“天空”,毫无征兆地裂开了。
不是裂隙。
是一个“存在”的降临。
它没有固定的形态,更像是一团不断变幻的、由纯粹逻辑规则构成的冰冷阴影。阴影的核心,延伸出两根纤细、闪烁着白金光泽、如同最精密手术器械般的剪刀。
剪刀的尖端,精准地、优雅地,探向蜂巢边缘一个格子里,一个正在徒劳抓挠骨壁的、三十岁邬熵珩副本的头顶。
那个副本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抓挠的动作猛地僵住,惊恐地抬头看向穹顶。
无声无息。
剪刀的尖端轻轻合拢。
没有惨叫。
没有鲜血。
只有一缕微微卷曲的、夹杂着几丝灰白的黑色头发,被那闪烁着白金光泽的剪刀,如同收割成熟的麦穗般,轻柔地剪了下来。
剪刀收回。
那缕头发悬浮在冰冷的逻辑阴影前,如同被展示的战利品。
然后,一滴粘稠的、散发着微弱金光的数据液,从剪刀的尖端渗出、滴落。
那滴液珠并未落入下方的蜂巢或灰暗的虚空。
它在滴落的过程中,形态飞速变化、延展,化作一行清晰无比、冰冷跳动的代码,烙印在蜂巢囚笼内部的逻辑壁垒上,如同新刻下的墓志铭:
【头发银行实时收益结算:】
【标的物:邬熵珩副本(编号:E-742-β-774)原生发丝1】
【毛囊活性:B-】
【折算贡献:标准秃头指数单位0.00000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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