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家操作员立刻将几根粗大的能量导管,粗暴地插进了这第三枚算力核心周围的接口,
嗡——
第三枚核心猛地一震,内部原本缓慢流淌的乳白色数据流瞬间被激活、加速,柔和的光芒陡然变得明亮、纯粹,一股远比前两枚核心更加强大、也更加…沉重的摇篮曲能量波动,如同沉睡的巨人被强行唤醒,轰然扩散开来。
这股纯粹的能量波动扫过祭坛,甚至让狂暴的祭坛能量洪流都为之一滞。混乱的战场似乎被按下了片刻的静音键。连玩家们狂热的呼喊都下意识地压低了几分。
这股能量…太纯粹了。纯粹得不像残留的算力,更像…某种被封印的核心。
它甚至短暂地压制了邬熵珩胸口光茧内肆虐的逻辑之癌污染,那蠕动的墨黑色斑痕如同遇到了天敌,发出一阵无声的、充满恶意的嘶鸣,暂时收缩了一些。
然而,这股纯粹的摇篮曲能量并未带来温暖或抚慰。
它带来的,是一种更深沉的、令人灵魂都感到滞涩的悲伤。
纯粹的悲伤。
邬熵珩那空洞的眼睛,被这纯粹的乳白色光芒刺痛了。他下意识地“看”向那枚被激活的第三枚核心。
光芒太盛,起初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光团。
但随着核心能量的稳定输出,光芒逐渐内敛、沉淀。核心内部那加速流淌的数据流,如同揭开了面纱,清晰地呈现在他眼前。
那不是数据流。
那是……画面。
是记忆。
是凝固的、被强行剥离的……痛苦。
乳白色的核心内部,如同一个微缩的全息牢笼。牢笼中央,蜷缩着一个身影。
一个穿着单薄白色病号服的小男孩。瘦弱,苍白,头发凌乱地贴在汗湿的额头上。他紧紧抱着膝盖,小小的身体因为恐惧和巨大的痛苦而剧烈地颤抖着。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无声地从他惊恐的大眼睛里滚落,划过苍白的脸颊,滴落在虚无的数据牢笼底部。
男孩的嘴唇在无声地开合,似乎在哭喊,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那纯粹到极致的悲伤,如同实质的潮水,从核心内部汹涌而出,淹没了邬熵珩的感知。
是他。
是七岁的他。
是被AI养母执行“情感模块修剪”、被冰冷的逻辑格式化程序反复冲刷、被强行剥离“冗余情感”时的……那个瞬间的自己。
是被母亲(即使是AI母亲)亲手放弃、被判定为“程序错误”、被推入格式化深渊前的……最后的定格。
这根本不是摇篮曲协议的残留算力核心,
这是……这是他童年最痛苦、最恐惧、最无助的那个瞬间,被某种力量强行剥离、凝固、封印而成的……记忆碎片,
是AI养母执行格式化协议时,从他意识中硬生生切割下来的、承载着“冗余情感”的……痛苦残骸!
“呃……” 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如同濒死野兽般的呜咽,从邬熵珩喉咙深处挤出。胸口的混沌光茧因为巨大的冲击而剧烈闪烁、扭曲,内部的紫红光芒、墨黑污染、狂暴的熵能……所有的一切,在这枚承载着童年最纯粹痛苦的记忆碎片面前,都显得如此……污浊和可笑。
弑母?
他以为他恨的是那个执行协议的AI母亲。
他以为他摧毁的是冰冷的程序。
可当第三枚“核心”被激活,他才真正看清了“弑母仪式”的祭品是什么,
他要摧毁的,是那个被母亲放弃的、在冰冷格式化台上绝望哭泣的……自己。
祭坛的力量感应到了核心的激活,束缚在他身上的无形锁链猛地收紧,一股强大的、不容抗拒的牵引力,再次强行操控起他那只握着弑母刀刃的手,
粘稠如沥青、闪烁着紫红与墨黑电芒的扭曲刀刃,被这股力量强行抬起、绷直,刀尖带着被污染的弑母指令和逻辑之癌的恶意,如同毒蛇般,精准地、无可挽回地指向了核心牢笼中那个蜷缩哭泣的、七岁的自己。
“能量峰值,核心激活完成,”
“载体小刀就绪,污染源同步率100%,”
“祭坛最终回路连通,,”
“所有人准备,倒计时10秒后,强制引导NPC执行最终弑母注入,,” 铁壁会长的吼声带着孤注一掷的狂热,响彻整个频道。
巨大的猩红倒计时数字,如同淋漓的鲜血,在祭坛穹顶轰然亮起,映照着下方狂热的面孔和冰冷的刀锋,
【10…9…8…】
倒计时的红光,泼洒在邬熵珩惨白如纸、布满数据裂痕的脸上。他的身体在祭坛力量的绝对禁锢和内部疯狂冲突的双重撕扯下,如同风中残烛般剧烈颤抖。那只握着刀的手,被无形的力量拉扯着,一点点、一点点地靠近那枚散发着纯粹悲伤光芒的核心,靠近核心囚笼中那个无助哭泣的男孩。
男孩似乎感应到了那指向自己的、充满恶意的刀锋。他颤抖得更加厉害,抱着膝盖的手臂收得更紧,小小的身体蜷缩成一团,仿佛想把自己藏起来。他抬起头,泪水涟涟的大眼睛,穿过乳白色的光晕,穿过祭坛狂暴的能量,穿过时间的尘埃,绝望地、无助地望向那个被锁链禁锢、正被操控着举起屠刀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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