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漳则对“河东卫氏”之女卫玠的画像更感兴趣。画中少女于庭院中逗弄雀鸟,神态活泼。册上记:“卫公伯觎(卫觊字)嫡女,年十四,善音律,精弈棋,性慧敏。”卫觊乃雁门太守,更是王康起兵于朔方时便倾力相助的元从重臣,河东卫氏底蕴深厚。王漳指着画像对王瑜道:“母亲,儿觉得卫家妹妹甚合眼缘。”
赵雨与王瑜得了准信,心中大定,裴媛、卫玠本就是她们属意的人选。然而,裴潜远在定襄(今内蒙古和林格尔),卫觊坐镇雁门(今山西右玉),皆身负边关重任,无法轻易离开辖地回长安议亲。
王康得知二子心意,略作思索,命人取来特制的缣帛与印信。“此事不必劳动两位太守奔波。”他提笔蘸墨,亲自修书两封。
致裴潜的信中写道:“文行公镇守定襄,抚民御边,劳苦功高。孤之三子汴,年已及冠,闻公家有淑女媛,温良端方,心甚慕之。特致书求聘,愿结朱陈之好。公乃国之干城,女为闺中隽秀,此诚良缘。婚聘诸仪,孤已嘱礼曹及内子妥办,必不敢轻慢。公务繁剧,万勿以私谊废公,待北疆安靖,再图欢晤。”
致卫觊的信则更为亲近:“伯觎公,自昔日一别,倏忽廿载。公牧守雁门,屏藩北疆,功在社稷。四子漳,仰慕公女玠慧敏之姿久矣。念及昔日卫公赠槊之义(陈留卫氏与河东卫氏属同宗分支),襄助之情,今欲再续通家之好。特为子求聘。一切仪程,自有礼曹循制而行,公但安守雄关,勿以为念。他日边尘靖,当与公把盏,共话当年!”
两封信,既表达了求娶之意,给予对方足够的尊重,又体恤其戍边辛劳,免其奔波之忧,更以旧日情谊(卫兹赠槊)和家国大义(安守雄关)巧妙加固了联系。信末加盖了王康的私印,以示郑重。
信使携带着晋国公的亲笔信函与丰厚的象征性聘礼(玉璧、蜀锦),星夜驰往北疆。当裴潜在定襄城头风雪中展开信笺,当卫觊在雁门关隘烽燧旁读到熟悉的字迹,两人心中涌起的,是远超一桩儿女婚事的暖流与沉甸甸的归属感——他们的忠诚与功业,已通过这桩婚事,与晋国公府的核心血脉牢牢绑定。晋国这台庞大的战争机器在荆襄前沿轰鸣运转之时,其最深层的权力结构与血脉网络,也在这后宅的暖意与北疆的风雪之间,悄然完成了又一次至关重要的巩固与延伸。霸业之基,在铁血征伐之外,亦在这看似寻常的嫁娶谋算中,深扎其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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