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七玄门,山门前的青石板被日头晒得发烫。韩石和张铁背着各自的行囊,站在山门外,望着门楣上“七玄门”三个鎏金大字,一时有些恍惚。半月前他们离宗执行任务时,这里还是车水马龙,如今却显得有些冷清——演武场的喧嚣远了,伙房飘来的饭香也淡了,只有门口两个守卫的柴刀碰撞声,还在提醒他们这是修仙宗门的日常。
“阿石哥,你说执事堂的长老们,会不会为难咱们?”张铁搓了搓手,小声道。他怀里还抱着从王家库房挑的“镇云剑”,剑鞘上的檀木纹路被磨得发亮。
韩石摇了摇头:“按规矩,完成任务就该复命。至于别的……走一步看一步吧。”他望着门内飘来的青烟,那是膳堂开饭的信号,可今日的青烟比往日淡了许多,像被什么东西压着,透着股说不出的压抑。
两人穿过山门,沿着青石路往执事堂走。沿途遇到的外门弟子大多行色匆匆,见了他们也只是点头示意,目光却总忍不住往张铁怀里的“镇云剑”上瞥——这柄剑虽残,却是王家库房的旧物,搁在七玄门也算稀罕。
执事堂坐落在主峰东侧,是一座三进的青瓦院落。门口挂着“执法堂”的匾额,笔锋刚劲,是宗门大长老的手书。韩石上前叩门,门内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进来。”
推开门,堂内光线有些昏暗。正座上坐着位穿灰布道袍的老者,须发皆白,手里捏着串念珠,正是外门执事长老周伯。下首站着两个年轻弟子,正低头记录着什么。
“周长老。”韩石躬身行礼,“弟子韩石、张铁,奉命完成护送任务,特来复命。”
周伯抬眼瞥了他们一眼,目光在张铁怀里的“镇云剑”上停了停,又落在韩石脸上:“任务详情,写在纸上吧。”
张铁连忙从怀里掏出王管事给的回执,递了上去。韩石则从行囊里取出那块黑色铁片——他特意用布包着,避免被察觉。周伯接过回执,扫了两眼,又看了看铁片,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皱,却没多问。
“此次任务,遇袭之事,你们不必多管。”周伯将回执丢在案上,“王家那边自会处理。你们且去膳堂领两坛灵酒,算是奖励。”
“谢长老!”张铁眼睛一亮,刚要道谢,却被韩石轻轻拉了拉衣袖。
韩石望着周伯案头的茶盏——茶水泛着浑浊的黄,杯底沉着几片茶叶,显然是隔了夜的。他注意到,周伯的手指在念珠上摩挲得很慢,每一下都像在算着什么,连他们进来时的动静,都没让他抬眼超过三次。
“长老,”韩石犹豫了一下,“遇袭时,我们有位师兄……”
“死了。”周伯打断他,声音平淡得像在说今天的天气,“七玄门的弟子,生死有命。你们能活着回来,已是万幸。”
张铁的脸色瞬间白了。韩石攥紧了袖中的铁片,指节泛白。他原以为周伯会问几句细节,哪怕是敷衍的安慰,可对方的态度,却像在处理一件与己无关的琐事。
“这是任务奖励。”周伯指了指案上的两个酒坛,“拿去吧。”
韩石和张铁接过酒坛,转身要走。周伯忽然又道:“韩石,你那块铁片……”他抬手指了指韩石怀里的布包,“莫要随便给人看。七玄门虽小,却也容不得藏污纳垢。”
韩石心头一震,面上却不动声色:“弟子明白。”
两人退出执事堂,阳光照在青石板上,晃得人睁不开眼。张铁抱着酒坛,小声道:“阿石哥,周长老……是不是知道什么?”
“或许吧。”韩石望着远处的演武场,那里有几个弟子正在对练,招式凌厉,却少了往日的热闹,“但他不想说,我们也不必问。”
他摸了摸怀里的铁片,又看了看手里的酒坛。酒坛口的封纸有些潮湿,隐约能闻到里面的酒香——是七玄门自己酿的“松醪酒”,度数不高,却能暖人心脾。可今日的酒,却让他喝出了一股苦涩。
“阿石哥,咱们去后山吧。”张铁提议,“我听说后山的溪水里,最近长了不少凝露草。咱们采些回来,给墨老送去?”
韩石点了点头。墨老自那日赠书后,便一直闭门不出,说是要“参悟些东西”。他走前曾说,若韩石遇到难解的符文,可去药园找他。或许,那块铁片上的符文,墨老能看出些门道。
两人绕过主峰,往南山走去。山路两旁的野菊开得正盛,蝴蝶在花间飞舞。韩石却无心欣赏,他的神识始终留意着周围——执事堂的异常,周伯的警告,还有那块铁片上的符文……这一切,都像团乱麻,缠在他心头。
“阿石哥,你看!”张铁突然指着前方,“那株草是不是凝露草?”
韩石抬头,只见溪边的岩石上,果然长着几株叶片肥厚的青草,叶尖挂着晨露,在阳光下泛着淡蓝的光。他刚要上前,忽然听见溪水对岸传来一阵争吵声。
“你把东西交出来,饶你不死!”一个粗哑的声音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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