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师傅,哎呀,可算找到你了!”秦峰一脸热情地迎上去。
老孙头睡眼惺忪地抬起头,看到是秦峰,又看到他身后那条专业的警犬,顿时一个激灵,清醒了大半:“秦……秦队长?你这是……”
“别提了,接到群众举报,说最近咱们这片儿有几条流浪狗到处乱窜,性子还野,我们这不是来排查一下嘛。”秦峰说着,给身后的治安警使了个眼色。
那年轻警察立刻会意,上前一步,拿出一个本子,煞有介事地问道:“孙师傅,我们来登记一下。您这里,有没有养狗啊?”
这话一出,老孙头的脸色立马就变了。在机关大院里养大型犬,这可是明令禁止的。
“没……没有啊……”老孙头眼神躲闪,连连摆手。
就在这时,门卫室后面,传来“汪汪”两声中气十足的狗叫。
老孙头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秦峰故作惊讶地“哦”了一声,然后一脸“我懂的”表情,拍了拍老孙头的肩膀,压低了声音:“孙师傅,你看,这事儿闹的。兄弟也是按规定办事。不过嘛……”他话锋一转,指了指那条警犬,“我们主要是来找那几条有攻击性的野狗,你家这狗,只要打了疫苗,办了证,我们登记一下,以后就不会再来找你麻烦了。”
一番话,有理有据,有压有拉。
老孙头哪里还敢说个“不”字,连连点头,又是递烟又是倒水,感激得不行。
就在年轻警察给老孙头的宝贝狼狗做“登记”的时候,林正从不远处走了过来,手里还提着一袋刚买的水果。
“秦队,忙着呢?”林正笑着打了声招呼,像是偶然路过。
“小林啊,正好。”秦峰顺势介绍道,“这位是孙师傅,这后楼的管理员。孙师傅,这是我们局新来的林副局长。”
老孙头一听是“副局长”,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了,紧张地在衣服上擦了擦,才敢跟林正握手。
几人又闲聊了几句,林正看似无意地提起:“孙师傅,我听说这老楼的地下室,还存着不少以前的旧东西?正好我最近在整理一些历史沿革的资料,不知道方不方便,进去看一眼?”
此时的老孙头,刚被秦峰卖了个人情,又见这位年轻的副局长和颜悦色,毫无架子,哪里还会拒绝。他拍着胸脯,满口答应:“方便,方便!林局您想看,我这就给您开门!”
夜幕降临,一轮弯月挂在梢头。
老孙头借口巡夜,用他那把叮当作响的钥匙,打开了地下储藏室沉重的铁门。一股混合着尘土、霉味和旧纸张的特殊气味,扑面而来。
“林局,秦队,你们进去找,我就在门口给你们守着。有啥事叫我。”老孙头很上道地没有跟进去。
林正和秦峰打开手机的手电筒,两道光柱,在这片被时间遗忘的角落里,划破了黑暗。
储藏室里堆满了杂物,废弃的桌椅、报废的打印机、一摞摞用牛皮纸包好的旧档案,像是一座由单位历史组成的坟场。
“分头找,找写着‘王建国’名字的箱子。”秦峰低声说。
两人像寻宝一样,在堆积如山的杂物里翻找着。灰尘簌簌落下,在光柱里飞舞。
终于,在一个锈迹斑斑的文件柜顶上,秦峰发现了一个不起眼的纸箱。纸箱已经有些受潮发软,上面用马克笔潦草地写着三个字——王建国。
秦峰的心,猛地跳了一下。他小心翼翼地把箱子抱下来,像是捧着一件稀世珍宝。
两人对视一眼,没有说话,只是蹲下身,轻轻打开了纸箱的盖子。
里面没有想象中的文件成堆。只有几件洗得发白的旧工作服,一个掉漆的搪瓷茶杯,一张镶在相框里的全家福,照片上的王建国,笑得憨厚而温暖。
在这些物品下面,静静地躺着几本笔记本。封面是最大众化的那种蓝色硬壳本。
秦峰的手有些颤抖,他拿起最上面的一本,翻开了封面。扉页上,是一行刚劲有力的字:好记性不如烂笔头。
是王建国的字迹。
他们迅速翻找,很快就找到了记录着三年前日期的那本。两人凑在一起,借着手机微弱的光,一页一页地翻动着。纸张翻动的声音,在寂静的地下室里,显得格外清晰。
七月十日,晴。与市政规划的同志开会,讨论老旧小区管网改造方案,分歧很大。
七月十一日,阴。下午收到一笔五十万的匿名汇款,已向组织汇报,并存入廉政账户。此事蹊跷,背后必有阴谋。
看到这一行字,秦峰的呼吸瞬间停滞了!他猛地抓住林正的胳膊,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林正的心也狂跳起来,他示意秦峰冷静,继续往后翻。
然而,当他们翻到下一页时,两人的动作,同时僵住了。
记录着“七月十二日”的那一页,不见了。
它不是空白,而是被人用小刀,沿着装订线,整整齐齐地、从根部撕了下去,只留下一道细微而参差的、像是伤口般的毛边。
喜欢官场亨通请大家收藏:(m.xtyxsw.org)官场亨通天悦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