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刚撕开枢纽东边的晨雾,那时已经踏着沾露的石子路走出了石屋。他的草鞋踩在湿润的泥土上,留下一串深浅不一的脚印,鞋边沾着的狗尾巴草还挂着晶莹的露珠,凉丝丝地贴在脚踝上,带着初春特有的清冽气息。作为龙盟的首领,他习惯在天刚亮时巡查整个枢纽 —— 东边的冶铁坊冒着淡青色的烟,那是赤牙带着学徒们在预热熔炉,烟味里混着木炭的焦香;西边的陶土坊传来陶轮转动的 “嗡嗡” 声,陶垣正弯腰调整陶泥,转盘上的泥坯渐渐显露出储粮陶瓮的轮廓;北边的木工坊已经响起了断断续续的锤子声,木衡带着徒弟们在刨削原木,木屑纷飞,落在地上铺成薄薄一层。可这三座工坊分散在枢纽三方,像三颗孤零零的石子,既聚不起合力,也守不住安宁。
那时停下脚步,抬手抹了把额头的晨露。风从南边的荒原吹过来,带着野草的涩味,也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危险信号。他眯起眼望向枢纽外围,只有几棵歪脖子老槐树稀稀拉拉地立着,树枝光秃秃的,树皮皲裂,连像样的遮挡都没有。“这样不行。” 他低声自语,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石斧 —— 这把伴随他多年的武器,斧刃已经被磨得光滑锃亮,边缘还带着冶铁坊后来帮着锻打的合金镶边,既保留了石斧的厚重,又添了合金的锋利,就像联盟此刻的处境,看似稳固,实则危机四伏。
他转身走向木工坊,远远就看见木衡蹲在地上,用木炭在青石板上画着什么。木衡的额头上渗着细密的汗珠,眉头拧成了疙瘩,手里的木炭在石板上划出 “沙沙” 的声响,画了又擦,擦了又画,石板上留下一片模糊的炭痕。“在琢磨什么?” 那时的声音温和却有力,像春日里的惊雷,惊得木衡猛地抬起头,手里的木炭差点掉在地上。
“阿石首领!” 木衡连忙站起身,指了指石板上的图案,粗糙的手掌在衣襟上蹭了蹭,“你看,冶铁坊在东、陶土坊在西、木工坊在北,运输一次材料要绕大半个枢纽,光路上就得耽误一个时辰。昨天赤牙让学徒送合金凿过来,走了近两刻钟,耽误了打造粮库木架的进度。更要命的是,咱们外围连道像样的屏障都没有,万一有部落来抢,咱们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那时蹲下身,目光落在石板上的木炭线条上。木衡画的是三个分散的圆圈,分别代表三座工坊,周围空荡荡的,确实像没穿铠甲的战士,毫无防备。他伸出手指,沿着石板上的线条划了一圈,指尖的温度让冰冷的石板泛起一丝暖意:“把三座工坊聚到中间,围成一个三角,中间留丈宽的主路,方便车马通行;四周搭丈二高的木栅栏,栅栏外挖三尺深、两尺宽的水渠,引河谷的活水过来。” 他的指尖用力,在三个圆圈外围划出一个更大的圆圈,炭粉簌簌落下,“这样一来,工坊之间运输材料抬脚就到,能省一半功夫;栅栏和水渠形成两道防线,就算有人来犯,也能拖延时间,咱们好组织反击,一举两得。”
木衡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狠狠拍了下手,掌心的炭灰都扬起一片:“我怎么没想到!水渠既能供工坊用水,又能挡人,再在栅栏上装些合金尖刺,就算是蛮石部落那样的蛮力部落,也冲不进来!”
“蛮石部落?” 那时的眉头微微一皱,指尖停顿在石板上。他早听过这个部落的名字,住在南边五十里的荒原石洞里,靠掠夺周边小部落过活,听说个个身材粗壮,胳膊比寻常人的大腿还粗,手里的石斧能劈断碗口粗的木头。“他们最近有动静?”
“前几天车辙的运输队从丰粮区回来,说在半路看到过他们的踪迹,还丢了两把刚造好的木锄。” 木衡的语气有些凝重,抬手抹了把额头的汗,“车辙说,他们看到五个蛮石部落的人,都光着膀子,只在腰间缠块兽皮,手里的石斧磨得发亮,眼神凶得很。他们肯定是盯上咱们的物资了,咱们的冶铁坊能造合金工具,谷仓里有存粮,对他们来说,就是块肥得流油的肉。”
那时站起身,目光扫过不远处正在忙碌的族人。一个年轻的木工学徒正费力地抬着一根原木,脸憋得通红;陶土坊的姑娘们端着刚和好的陶泥,脚步匆匆;冶铁坊的烟囱又冒出一股浓烟,随风飘向远方。“这事不能等,现在就动手。”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力,“木衡,你牵头负责木栅栏和工坊动线规划,木工坊的所有人都归你调度,不够的话,从其他部落调人;赤牙,你让冶铁坊优先赶制合金尖刺,越多越好,尖刺要打磨得锋利些,能扎透兽皮;河伯,你带河谷区的水工挖水渠,务必在三天内把水引过来;织云,你负责做警示彩布,红布示警,白布安全,多做几块,挂在了望塔和栅栏的关键位置;仓禾,你让谷仓部落的人种些艾草在栅栏周边,艾草既能防虫,晒干了还能当信号烟,一举两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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