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露水滴在渠边的草叶上,折射着长影时的阳光,像撒了一地碎银。族人们早早聚在新渠的源头,连平时负责照看幼儿的玛姆阿姨都抱着孩子来了 —— 前几天勘察、挖渠、搭坡度绳的辛苦,全盼着今天通水的这一刻。
阿山蹲在渠口,用木铲最后拍了拍边缘的黏土 —— 渠口挖得宽 2 尺,边缘拍得紧实光滑,防止水流冲垮;他还在渠口内侧铺了层碎陶片(前 42 章摔碎的旧陶瓮,敲成小块),陶片的棱角能挡住泥沙,避免淤堵。“好了!渠口没问题,水来了不会漏!” 他直起身,擦了擦额头的汗,掌心沾着的黏土在阳光下泛着浅黄。
老麦则在渠底来回走,检查铺的细沙 —— 细沙是从渠边的沙地里筛的,颗粒均匀,铺了半指厚,刚好能滤掉水里的泥块,又不影响水流速度。“沙铺得匀,水走得顺,粟地能浇透!” 他用脚轻轻踩了踩沙子,沙子没陷下去,说明铺得够实。
小禾站在老麦旁边,怀里抱着块新削的杨木板 —— 板身打磨得光滑,没有毛刺,是那时昨天特意为她找的;她手里攥着半截炭条,炭条是前几天烧草木灰时挑的,质地细密,画出来的线比普通炭块清楚,可即便这样,她还是有点慌 —— 前几天勘察时画横线总蹭掉的场景,还在脑子里转。“希望今天别再蹭掉了……” 她小声嘀咕,用炭条在木板边缘试画了一道短线,线条细却清晰,心里稍微踏实了点。
“通水!” 那时的声音打破了期待的安静,他站在渠上游的堵水石旁,阿平、巴图分站两边,手里握着木杠,准备一起挪开石头。族人们都屏住呼吸,盯着堵水石 —— 石头后面的水位已经涨得快没过石顶,只等石头挪开,水就能顺着新渠往下淌。
“一、二、三!” 那时喊着号子,三人一起用力推木杠 —— 堵水石 “轰隆” 一声被推开,清水像挣脱束缚的银带,“哗啦啦” 地涌进新渠,带着渠底细沙的轻响,顺着坡度绳的方向往下冲。“水来了!水来了!” 族人们欢呼起来,小孩们追着水流跑,手里的小藤筐偶尔溅到水花,笑声裹着水汽飘得老远。
水流得很快,没一会儿就冲到了第一块粟地 —— 粟地靠近渠边,之前因为缺水,粟苗有点发黄,现在清水漫过根部,苗叶慢慢舒展开,像是在喝水。小禾赶紧蹲下来,用炭条在木板上画第一道横线:“第一块地,浇到了!” 她写得很认真,横线画得又直又长,生怕自己记混。
可兴奋没持续多久,麻烦就来了 —— 第二块粟地刚浇到一半,一阵风卷着草屑吹过,风不大,却刚好扫过小禾的木板。她下意识地用手去护,可还是晚了 —— 炭条画的横线被草屑蹭得模糊,原本清晰的三道横线,现在只剩两道能看清,还有一道糊成了黑团,和板上的木纹混在一起,根本分不清。
“糟了!” 小禾急得脸都红了,她赶紧用指甲去刮模糊的地方,想把炭粉刮掉重画,可越刮越乱,黑团变成了黑印,连旁边的两道横线也沾了边。“我刚才画到第几道了?是三道还是两道?” 她翻来覆去看木板,脑子里一片乱 —— 刚才光顾着看水流,没数清楚浇完了几块地,现在横线又蹭了,彻底记混了。
阿平扛着木铲跑过来,裤脚沾着泥:“小禾,第三块地浇完没?我去把渠口往第四块地挪!” 小禾抬起头,眼里含着泪:“阿平叔,我…… 我记混了,横线被风吹蹭了,不知道浇完几块了。”
阿平愣了一下,也没辙 —— 他刚才光顾着帮老麦疏通渠底的小淤堵,没数浇地的块数。老麦这时也走过来,手里拿着片粟叶,叶尖还滴着水:“别慌,我看看粟地的湿度 —— 第一块、第二块浇透了,第三块只浇了一半,水就被洼地引走了,算‘半块’吧。”
“半块?” 小禾更慌了,她看着木板上的黑印,“半块怎么记啊?画半道横线吗?可半道横线和全道怎么分?下次看的时候,会不会以为是没画完?” 老麦也皱起眉 —— 他活了这么大,记 “半块地”“半筐粮”,都是靠脑子记,从来没写下来过,现在要写在板上,还真不知道怎么弄。
通水的兴奋渐渐被记录的焦虑取代,可麻烦还没结束 —— 浇完水的洼地需要补种粟苗,老麦说要先算好粟种用量,避免浪费。“每块地撒一筐粟种,洼地有五块,得准备五筐。” 他边说边往储存棚走,想拿之前装粟种的小藤筐。
阿平自告奋勇去搬筐,他觉得 “一筐” 就是平时装麦子的大藤筐 —— 筐是前 30 章编的,底宽 1 尺,口宽 1 尺 2,能装不少粟种。他抱着大筐跑到储存棚,装满一筐粟种,沉甸甸的,得用两只手才能抱稳。“老麦爷爷,一筐种来了!” 他把筐放在洼地旁,等着老麦指挥撒种。
可老麦看到大筐,脸一下子沉了:“阿平,你拿错筐了!我说的是小筐,不是这个大筐!” 他从储存棚角落翻出个小藤筐 —— 底宽 6 寸,口宽 8 寸,比阿平拿的大筐小了近一半,“你这个大筐,一筐抵得上小筐两筐,撒完三块地,种就不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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