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外的风突然转寒,月光落在断墙上的锁脉纹上,竟凝出细碎的霜花。阿武刚把第三层金线缕织完,指尖突然一顿——锁脉纹上的金光竟在往石缝里渗,像是被什么东西悄悄吸着。他俯身贴在断墙上听,石缝深处传来极轻的“咕咚”声,像是水泡破在烂泥里,和脉源平时的“嗡鸣”完全不同。
“小念!脉源的动静不对!”阿武猛地回头喊,剑牌往石墙上按得更紧,金线缕顺着石缝钻进去,刚触到那股异动,就传来“滋啦”一声,金线竟被烧得蜷了边,黑灰顺着石缝飘出来,带着股铁锈似的腥气。
小念刚扶着青禾在洞角坐下,听见喊声立刻抓起镇冢剑往洞外跑。刚踏出洞口,就觉一股冷意顺着脚踝往上爬——不是黑霜的寒,是带着脉源水汽的冰,连呼吸都裹着白汽。脉源方向的蓝光弱了大半,原本泛着莹润光泽的地脉纹,此刻竟像蒙了层灰布,有几处纹路甚至断了茬,黑丝在断口处缠成细网,正一点点往脉源核心钻。
“是蚀脉虫。”断剑魂突然从剑鞘里飘出来,淡青光往脉源方向探,光尾刚触到地脉纹,就剧烈地抖了抖,“藏在脉源的石芯里,在啃脉源的水脉。”
小念蹲下身,镇冢剑的古纹轻轻贴在地脉纹上。指尖刚触到冰凉的石面,就听见石芯里传来“沙沙”的啃噬声,比之前矿心渣啃剑纹的动静更密,像是有成百上千只细虫在同时动。她试着引了丝银纹往地脉纹里钻,刚碰到黑丝网,银纹就像被冻住似的停住,黑丝竟顺着银纹往剑身上爬,古纹上的金光暗了暗,连剑身都凉了几分。
“不能硬钻,会把蚀脉虫引过来。”青禾扶着洞壁慢慢走出来,指尖的金粉只剩薄薄一层,刚靠近地脉纹,就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得弯腰时,掌心落了几滴血珠——血珠里竟裹着半透明的小虫子,细得像针,落地就往石缝里钻,瞬间没了踪影。
“是蚀脉虫的卵!”小念立刻抓过青禾的手,银纹往她掌心缠,刚触到血珠,就把虫卵裹住烧成了灰,“你什么时候沾到的?”
青禾摇摇头,指尖按在胸口喘了好一会儿:“刚才撒凝魂砂时,石缝里飘出股灰,当时没在意……现在肺里发疼,怕是有虫卵钻进去了。”她说着抬手摸向锁骨处的金纹,那道用来封脉的光纹竟淡了些,黑霜正顺着光纹的边缘往脖颈爬,“魂息漏得更快了,最多撑两日。”
断剑魂突然飘到青禾面前,光尾往她的眉心点了点。淡青光钻进去的瞬间,青禾的脸色好了些,却听见石芯里的“沙沙”声突然变急,脉源方向的蓝光猛地闪了一下,有几处石面竟裂开了细缝,黑丝从缝里钻出来,像头发似的飘在空中,往青禾的方向探。
“它在找你。”小念立刻把青禾往身后护,镇冢剑横在身前,古纹亮得刺眼,“蚀脉虫是煞剑影放的,用你的魂息当引子,想把你引去脉源。”
赵将军和戚将军这时也抬着卵壳从洞里出来。卵壳被古剑光裹着,壳身的黑渣已经烧尽,却在靠近脉源时,壳底的小孔突然渗出黑液,滴在地上就化成了细虫,往脉源爬。戚将军立刻用断剑挑开黑液,剑刃刚碰到虫液,就传来“叮”的一声,剑身上的灰雾又厚了些,连光尾都快散了。
“卵壳里藏着虫母。”赵将军皱着眉,古剑往卵壳上贴,光丝裹住壳身,把黑液逼了回去,“刚才烧的只是虫卵,虫母在壳底的石缝里,靠脉源的水汽活。”他说着看向脉源方向,“煞剑影这是布了个局,用丝芽引我们注意,实则在脉源养虫,想断我们的脉源光。”
阿武突然指着脉源上方的石顶喊:“你们看!”众人抬头,只见石顶的裂缝里飘出股黑雾,黑雾在月光下凝成半个人影,没有脸,只有一道泛着金光的剑痕,正是煞剑影的残魂。人影只是晃了晃,就往脉源核心钻,石顶的裂缝瞬间扩大,有几块碎石掉下来,砸在地脉纹上,把金线缕砸断了好几处。
“他要毁脉源!”小念立刻往脉源冲,镇冢剑往石顶的裂缝刺去,银纹顺着裂缝爬,刚触到黑雾,就传来“滋啦”的声响,黑雾散了些,却有更多黑雾从石缝里钻出来,往她的剑身上缠。
青禾咬着牙,摸出怀里最后一点凝魂砂——这是她仅剩的存货,金粉在掌心泛着微光,刚往空中撒,就被黑雾裹住,砂光一点点淡下去,却在雾里炸开细小的金光,把黑雾烧出几个小洞。“小念,往洞里刺!虫母在裂缝深处!”青禾喊着,突然咳得更厉害,指尖的金粉全散了,脸色白得像纸,“我撑不住了……”
戚将军立刻冲过去扶住青禾,断剑往她身后贴,光尾往她的脉门探,想帮她稳住魂息。可剑刚触到青禾的脉门,就传来“嗡”的一声,断剑竟被弹开,青禾的脉门处飘出股黑丝,缠上断剑的光尾,瞬间就把光尾咬断了半截。
“别碰我!煞气会染到你剑上!”青禾推开戚将军,刚想站稳,腿一软就往地上倒,幸好断剑魂及时飘过来,光尾托住她的腰,才没摔下去。断剑魂的光尾在发抖,像是在着急,却只能用淡青光裹住青禾的脉门,把黑丝逼回去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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