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境小镇的晨雾,被守城士兵一声变了调的惊呼划破。
“大人!他、他说要传达神谕!”年轻守卒紧握腰刀,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他面前,那位身着暗金法衣的修士含笑抬手,三枚青铜铃铛自指尖浮现,清响如玉碎。“特来为尔等,指明真天命。”
那声音如蜜裹钢针,直往人耳蜗里钻。士兵后颈寒毛倒竖,猛地想起昨日城隍庙前,几个老妇攥着香灰念念有词:“天授祭司能叫粮田生金,能让病孩下地,可比那什么便民站灵验多了……”
消息由快马驮着,在正午时分撞进东岭民生司。
玄箴正伏案核对新季赈灾粮册,砚台被“啪”地拍得一震——他最得力的文书小陆满头大汗冲进来:“大人!北境密报,那祭司所到之处,百姓竟自发拆了便民站的牌子,说什么‘神谕斥此为僭越’!”
玄箴的手指在案上急叩,如雨点落下。
他想起上月随谭浩在南郡推行“民议庭”,百姓举竹片投票决定修桥还是挖渠时,眼里闪着的光;想起东岭第一间便民站落成那日,谭浩蹲在门口,给每个来领扫帚的老人递上酸梅汤,说着“这扫帚不是家伙什,是咱自家的钥匙”。
“备车。”他扯下腰间玉牌拍在案上,“去九殿下别苑!”
别苑后园的竹帘被风卷起一角。
谭浩正蹲在青石板上,手持细竹条,黑猪用鼻子拱着他的膝盖。竹条那头绑着个小竹篓,黑猪前蹄扒着石墩,歪头看谭浩将红枣投入三步外的陶壶——这是他新琢磨的“猪式投壶”,美其名曰培养“跨物种集体荣誉感”。
“殿下!”玄箴的官靴碾过满地红枣,带起一阵风。
谭浩手一抖,竹篓“啪嗒”扣在黑猪头上。黑猪甩着耳朵跑开,他弯腰去捡红枣,头也没抬:“玄大人这架势,是哪儿着火了?”
“比着火更急。”玄箴一把在石凳上坐下,袖中密报被攥得皱巴巴,“上界派了专毁人心的‘意识形态特工’,不杀肉身,专断根基。便民站、民议庭……咱们三年扎下的根,他三天就能撬松!”
谭浩捏着红枣的手顿住了。
他想起系统崩毁那夜,自己抱着残片坐在废墟里,听着远处灾民的呜咽,忽然明白那创世神的权柄,不是点石成金,而是给这哭声里,塞进一块糖。
后来他教百姓立木牌记互助,画册子讲“有困难找便民站”,不过是想让他们知道——这人间的暖,不必苦等天赐。
“看来,得给他们请出一位‘祖宗’了。”他把红枣丢进嘴里,嚼得咔嚓响,“咱们这便民之道,总得有位能压住上界神谕的老祖宗来坐镇。”
三日后寅时,东岭城东南的李老汉在菜园翻土,锄头“当”一声磕上硬物。他扒开泥土,露出半截青石碑角,上面模模糊糊刻着“九贤治世”。
消息不胫而走。辰时未到,东岭最负盛名的“考古大家”——致仕的礼部侍郎周老夫子,已拄着拐杖颤巍巍赶来,摸着碑上斑驳篆文,激动得胡须直抖:“是夏篆!比本朝开国,还早了三百年!”
更奇的是碑旁埋着的破陶瓮:倒出一把磨秃了竹枝的旧扫帚,柄上刻着“零零九”;半片竹简,画着歪扭小人,旁书“今日助王婶修屋顶,明日教阿牛识字”;还有只缺口陶碗,碗底留着点褐色渣子,老道士凑近一闻,眼中放光:“是辣条味!此乃先贤遗珍!”
“九贤?”茶楼里,说书人醒木一拍,“这第九贤,单名一个‘浩’字,舍了神位下凡,教咱们自管饭庄、自修水井,后为天上奸邪所害……”他唾沫横飞,台下听客却纷纷抹泪——王屠户想起上月便民站帮他要回被赖的肉钱,卖花阿婆记起去年寒冬送的炭盆,连最爱挑刺的张秀才也红了眼眶:“难怪《值班日记》里写‘治世无大事,不过扫净门前雪’,原是先贤遗训!”
林诗雅立于新搭的彩楼下,望着碑前跪拜的百姓。
她怀中抱着《圣女图》拓本,图上谭浩四仰八叉躺于青瓦。从前只觉荒诞,此刻却看出别样意味——他手虚拢着,似要承接,又似欲给予。
“或许,”她对着聚拢来的百姓轻语,“我们一直误读了此图。他非在沉睡,而是在思忖——如何让这人间,自能把日子过好。”
这话经人口耳相传,成了“圣女言九贤于天上心念人间”,又变作“九贤托梦予圣女”。
待传入玄箴耳中时,他正站在新落成的九贤祠前,看工匠于墙上镌刻《便民宪章》。阳光透过檐角铜铃,洒在供桌那仿制的“零零九”扫帚上,泛着温润的光。
半月后,天授祭司踏入东岭城门,便觉不妙——街边墙根立着无数小石龛,供着歪嘴斜眼的泥像,香灰堆积如山。
卖糖葫芦的孩童举着竹签喊:“买一串呗?九贤说‘甜日子要大家分着过’!”
他急运灵力欲显神通,指尖刚聚起金光,却觉浑身一虚——那光竟不受控地飘向街角的便民站,如被无形丝线牵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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