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浩叼在嘴里的树叶“啪嗒”一声掉在地上。他猛地想起三个月前的那个雪夜——他被王二牛拉着喝了半斤米酒,醉醺醺地趴在桌上画稻穗,嘴里胡诌八扯:“这种子啊,得给它听听响儿,摇滚也行,梆子戏也中……”
等他赶到张家庄那片干裂的稻田边时,日头已经西斜。老周头蹲在田埂上,枯瘦的手紧紧抓着几株早已枯黄的稻苗,浑浊的老泪一滴滴砸进干涸的泥土里:“九爷……是不是俺们心不诚,没学到位啊?俺们请了戏班子唱了三天《穆桂英挂帅》,又让虎娃拿着铜锣没日没夜地敲了两天两宿……”
“老周叔。”谭浩蹲下身,伸手接住老人掉落在泥土里的泪滴。他望着眼前龟裂的土地,忽然抓起一把干土,扬向空中。奇异的微风拂过,那些土粒竟在空中凝而不散,排列成一行清晰的小字:“种地看天时地利,莫要只看我。”
老周头愣住了。旁边围观的村民也都愣住了。不知是谁小声惊呼了一句:“是九爷的字!”人群瞬间骚动起来,有抹眼泪的,有忍不住跪拜下去的,还有踮着脚想去触摸那空中土字的。
谭浩站起身,拍了拍裤腿上沾的泥土。他望向远处连绵的青山,声音不大,却像带着暖意的春风,清晰地送入每个人耳中:“我本意,不是让你们学我的一举一动。是盼着你们有底气,说自己觉得对的话,做自己认为该做的事。我当年对王二牛说‘想咋办就咋办’,是让他别光听旁人掰扯,自己拿主意;我说‘种子要听响儿’,是瞧他蹲田埂上发愁,随口编个由头逗他开心罢了……”
夜色深沉,玄箴的竹屋里还亮着灯。他翻出那本惹出事端的《东岭自治手册》,在扉页上,歪歪扭扭地添了一行小字:“编撰者:一个只想睡懒觉的闲人。”然后,他抬头对围坐在屋里的各村代表们说:“从今往后,这手册里的每一条,大伙儿都能商量着改,包括我刚加的这句。”
谭浩懒洋洋地趴在窗台上往里瞧,嘴里叼着一根新掐的狗尾巴草。林诗静立在他身后,望着月光下窗内晃动的人影,忽然轻声说道:“你其实早就料到会如此。”
“料到什么?”
“料到他们需要的,并非一尊神只,而是敢于自己迈步向前的胆气。”林诗雅的目光落在他被月光拉得长长的影子上,道袍下的手指无意识地轻轻蜷缩,“可是,有些人……不会乐于见到这般光景。”
谭浩刚想追问,忽闻夜空中传来一声清越悠长的鹤唳。他抬头望去,只见东南方向的云层深处,一道金光如细针般刺破夜幕,转瞬即逝。
“那是……”
“上界的传讯金鹤。”林诗雅望着金光消失的方向,刚刚舒展些许的眉峰再次蹙紧,“看来,东岭这点动静,终究还是没能瞒过天上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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