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有了手机和网络，再加上新家里那台房东留下的老式液晶电视，凌清雪和夜魅儿就像是两块掉进知识海洋的海绵，开始以惊人的速度吸收着关于这个陌生世界的一切。
张少重很快就发现，自己这个“现代人导游”快要失业了。
以前他得费劲巴拉地解释什么是汽车、什么是电脑、为什么天上有飞机。
现在好了，两位大佬自己会搜！
夜魅儿抱着她那骚紫色的手机，简直成了网瘾少女。
她的浏览记录那叫一个丰富多彩：从“现代女性时尚穿搭”到“世界美食排行榜”，从“格斗技巧教学”到“豪车游艇价格”，甚至还会偷偷搜索“如何快速赚钱”，美其名曰替张少重分忧。
她对短视频平台尤其痴迷，一刷就是几个小时，对各种网络热梗、流行语学得飞快，时不时就冒出一句： “小子，你看我这个‘退退退’像不像？”
“绝绝子！这家火锅看起来真是绝绝子！”
“哎，那个‘挖呀挖’到底在挖什么？有什么深意吗？”
张少重听得满头黑线，还得耐心解释那只是娱乐，没什么深意。
更让他头疼的是，夜魅儿经常把电视剧当纪录片看。
有一次她看了一部仙侠剧，里面主角动不动就毁天灭地，她信以为真，拉着张少重一脸严肃地问：“你们这后世之人，修为境界划分如此夸张？动不动就宇宙至尊？那我和假清高岂不是连入门都不算？”
张少重费了老大劲才跟她解释清楚，那是艺术加工，是假的！
真的世界还是要讲科学（大概吧）！
相比之下，凌清雪的学习路径就“高端”多了。
她很少看娱乐内容，而是沉迷于各种纪录片、历史讲座、科普节目，以及……新闻联播。
她尤其对自然科学和世界地理感兴趣，试图用她那套修仙理论来理解这个世界。
比如，看了关于宇宙的纪录片后，她会陷入沉思：
“原来此界并非天圆地方，而是悬浮于虚空的一颗星辰……那仙界又在何处？莫非是另一颗星辰？”
看了地质演变纪录片，她会恍然大悟：“沧海桑田，原是地脉变动所致……此界灵气枯竭，或与地脉沉寂有关？”
甚至看了政治新闻，她还会一本正经地分析：“此国总统，相当于凡俗王朝的宰相？却无帝王制衡，权力是否过大？恐生弊端。”
张少重每次听得都一愣一愣的，感觉仙子的脑回路虽然清奇，但逻辑居然能自洽！
不过，凌清雪的误解同样让人啼笑皆非。
她看了一部历史正剧，里面勾心斗角、王朝更迭，她就以为这就是这个世界的“真实历史”。
并且对“皇帝”这种生物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好几次问张少重：“如今是何人当皇帝？为何不见其颁布政令于天下？”
张少重只能哭笑不得地解释，皇帝早就没了，现在讲究民主共和，领导人是选举产生的……
最让张少重崩溃的是，这两位大佬吸收知识后，还特别喜欢交流（辩论），而且经常鸡同鸭讲。
比如，夜魅儿看了部都市爱情剧，感慨道：“后世男子追求女子，竟需送如此多华而不实之物？房子、车子？在我们那儿，实力强就是最好的聘礼！”
凌清雪在一旁冷冷插话：“凡俗情爱，徒扰道心。且据吾观之，此界男女地位似是平等？女子亦可为官经商，倒比吾等那时强上些许。”
她是从新闻里看到的。
夜魅儿不服：“平等？那是表面！你看那些视频里，还是男人看女人眼神多！说到底，还是看脸看身材！”
凌清雪反驳：“皮相不过红粉骷髅。此界科技或可助人超脱肉身桎梏，譬如那‘整容之术’……”
张少重赶紧打断：“停！仙子，整容不是那个意思！大姐，你看的那是算法推荐！不代表全部！”
这种对话几乎每天都要上演好几轮。
张少重感觉自己像个幼儿园老师，不停地给两个好奇心爆棚且理解力跑偏的“超龄儿童”纠偏。
但不可否认的是，通过这种疯狂的信息输入，凌清雪和夜魅儿对这个世界的认知正在飞速更新和构建。
她们不再是最初那个对一切都茫然无知的“古人”，而是逐渐理解了现代社会的运行规则、科技水平、文化风貌（虽然理解得有点歪）。
她们知道了钱很重要，但需要合法赚取；知道了法律的存在和约束力；
知道了这个世界没有明显的修仙者或魔修（至少明面上没有），普通人依靠科技和制度生活。
这种了解，让她们在行为上收敛了不少，至少知道出门要遵守交通规则，不能随便“飞檐走壁”，也知道不能轻易对凡人动用力量，以免惹来麻烦。
当然，某些根深蒂固的观念还是很难改变。
比如夜魅儿始终觉得“强者为尊”是真理，只是在这个世界，“强”的定义变成了有钱有势或者网络影响力。
凌清雪则依然坚持“修行至上”的理念，只是把“吸收灵气”换成了“学习知识、感悟自然”，并认为现代社会的浮躁不利于“悟道”。
看着两位大佬一边刷手机一边争论“量子力学是否印证了道生一一生二”或者“社交媒体是不是新型的惑心魔功”，张少重躺在自己的沙发上，心情复杂。
一方面，他庆幸她们在快速适应，减少了自己很多麻烦。
另一方面，他又有点淡淡的忧伤——好像……自己这个“向导”的作用，越来越小了？
以后会不会被嫌弃？
就在这时，夜魅儿头也不抬地喊了一句：“小子！别躺尸了！去给老娘倒杯水！顺便看看外卖到哪儿了！”
凌清雪也淡淡补充：“温水即可，勿要加冰。”
张少重：“……得嘞！”
得，看来“保姆”的核心地位，暂时还是稳固的。
他认命地爬起来，走向厨房。
这带着两位穿越大佬适应现代生活的日子，真是痛并快乐着，而且看样子，还得持续很长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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