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出去遇到什么事了?”顾枭状似无意地问道。
玉清夹菜的动作顿了顿,随即摇摇头,给他碗里夹了块他爱吃的红烧肉:“没什么,就是有点累。”
他并非想隐瞒,只是觉得那等小事,不值一提,更不想让顾枭为此烦心。
那个名为“南风馆”的泥沼,他早已挣脱出来,不愿再让里面的污秽,沾染到他和顾枭现在的生活。
顾枭看了他一眼,没再追问,但心里存了疑。
几天后,顾枭在码头处理事务时,一个相熟、消息灵通的帮会小头目,凑过来跟他闲聊,语气带着几分讨好和一丝暧昧:“顾老板,听说前几日,尊夫人……呃,就是玉清先生,在城西遇到故人了?”
顾枭正在看货单,闻言,握着钢笔的手猛地收紧,指节泛白。
他抬起头,那只独眼锐利如刀,直直地钉在对方脸上:“什么故人?”
那小头目被他看得心里发毛,不敢卖关子,连忙将听来的消息一五一十地说了:如何认出,如何纠缠,玉清如何给钱打发……
当然,传话的人难免添油加醋,将阿贵那些轻佻的话语也渲染了几分。
顾枭听着,脸色越来越沉,周身的气压低得吓人。
他仿佛能看到那个肮脏卑琐的男人,用怎样令人作呕的目光打量着玉清,提及那些不堪的过往。
他的玉清,他放在心尖上的人,岂容这等渣滓亵渎?!一股暴戾的怒火混合着难以言喻的心疼,瞬间冲上了他的头顶。
他扔下货单,二话不说,转身就往外走。
赵铁柱见状,连忙跟上:“大帅,去哪?”
“回家!”
顾枭几乎是带着一阵风冲进家门的,玉清正在客厅里插花,听到动静,惊讶地回过头,就看到顾枭脸色铁青,下颌线绷得紧紧的,独眼里翻涌着骇人的怒意。
“顾枭?你怎么……”玉清的话没说完,就被顾枭打断。
“城西那个杂碎,是怎么回事?!”顾枭的声音因为压抑着怒火而显得格外低沉沙哑,他几步走到玉清面前,目光灼灼地盯着他,“他是不是对你无礼了?说了什么混账话?!”他的拳头攥得咯咯作响,仿佛下一秒就要去将那个阿贵撕碎。
玉清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怒火弄得怔住了,随即反应过来,他知道了。
看着顾枭因为愤怒而微微发红的眼眶,和他眼中毫不掩饰的、近乎疯狂的维护之意,玉清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撞了一下,酸涩又滚烫。
他没想到,那件他早已抛之脑后的小事,会在顾枭这里引起如此大的波澜。
这怒火,这维护,这隐约透出的,因为在意而生的醋意,都让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被珍视的安全感。
在顾枭几乎要喷火的目光注视下,玉清非但没有害怕,反而轻轻地、低低地笑了起来。那笑声像羽毛,轻轻拂过顾枭紧绷的神经。
顾枭愣住了,不解地看着他。
玉清止住笑,走上前,伸出手,指尖轻轻抚上顾枭紧蹙的眉心,试图将那深刻的褶皱抚平。
他的动作很温柔,眼神里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澄澈与安抚。
“一个可怜人罢了,胡言乱语了几句,我早就不放在心上了。”玉清的声音温和而平静,像山涧缓流的溪水,“你何必为他动气?不值当。”
顾枭看着他平静的面容,感受着他指尖微凉的触感,胸口的怒火奇异地被一点点抚平,但那股郁气仍在:“他敢那样看你,那样说你……”
“他看的,说的,都是过去的‘玉清’。”玉清打断他,目光直直地望进顾枭的眼底,语气认真而坚定,“顾枭,你听好了。我的过去,我无法改变,但过去的玉清已经死了。现在的玉清,站在你面前的玉清,我的现在,我的未来,只有你。”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说:“往事如烟,早就散了。”
顾枭怔怔地看着他,看着他清澈眼底自己的倒影,看着他额间那点仿佛能安定人心的朱砂痣。
玉清的平静和坦然,像一场甘霖,彻底浇灭了他心头最后的怒火和那丝隐秘的不安。
他伸出手,一把将玉清紧紧地搂进怀里,力道大得几乎要将人揉碎。
他把脸埋在玉清的颈窝,贪婪地呼吸着对方身上淡淡的、干净的皂角香气,闷闷地“嗯”了一声。
是啊,往事如烟。他的玉清,早已不是困在过往里的那只惊弓之鸟。
他拥有了强大的、足以面对一切风浪的内心,而自己,竟还不如他看得通透。
玉清依偎在他怀里,感受着他逐渐平复的心跳和放松下来的手臂,嘴角微微扬起。
他知道,这一次,他是真的,彻底地将那些沉重的过往,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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