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通过一个信誉不错的牙行,看了好几处。最终,选定了一栋位于相对清静街区的小洋楼。
楼是两层,红砖外墙,带着一个尖顶,样式不算新潮,但看起来结实稳重。
最让玉清心动的,是楼前那个用低矮白漆栅栏围起来的小院子。院子不大,方方正正,大约二三十平米,泥土裸露着,等待被人耕耘。
“喜欢这里?”顾枭注意到玉清站在院门口,目光落在那个小院子里,久久没有移动。
“嗯。”玉清轻声应道,眼里有光。
他想起山村小屋后那棵他亲手栽下的树,想起顾府那个四方院子里唯一的树,也想起……在废墟中背起顾枭时,心底那份对“落地生根”的疯狂渴望。
搬家的过程比上次从容了许多,添置了几件像样的家具:一张宽大的书桌放在二楼临窗的位置,方便两人一起处理事务;一套待客的沙发和茶几;还有一个带着玻璃门的书柜,虽然里面还没几本书。
玉清仔细地规划着每一样物品的摆放,将这个新空间一点点填充上属于他们的生活气息。
然而,他最先着手打理的,却不是室内,而是那个小院子。
搬家后的第一个休息日,玉清一大早就出了门。
顾枭以为他是去采购生活用品,也没多问。直到晌午,才见玉清回来,额上带着细汗,手里小心翼翼地捧着一棵用草绳包裹着根系的树苗。
那树苗不算高大,但枝干挺直,叶片油绿,透着勃勃生机。
“这是……”顾枭有些诧异。
“桂花树。”玉清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眼神亮晶晶的,“秋天会开花,很香。”
他顿了顿,看着顾枭:“我想把它种在院子里。”
顾枭看着他那难得流露出的、带着点期盼和雀跃的神情,心里软成一片。
他接过玉清手里的树苗,掂了掂:“好,种哪里?”
玉清早已选好了位置,就在院子中央,偏左一点,既不挡路,又能充分接收到阳光。
他找来铁锹和锄头,挽起袖子,开始挖坑。顾枭放下树苗,也拿起工具帮忙。
泥土带着湿气,挖掘起来并不轻松。
玉清的力气不算很大,没一会儿就有些气喘,汗水顺着额角滑落,沾湿了鬓角。但他做得很认真,很专注,仿佛在进行一项极其重要的仪式。
顾枭则负责将挖出的土敲碎,捡出里面的石块和草根。
坑挖好了,深浅适中。玉清小心地将桂花树苗放进去,用手扶着,让它的根系自然舒展。
顾枭则开始一锹一锹地将碎土回填,压实。两人配合默契,不需要太多言语。
最后,玉清提来一桶清水,缓缓地浇灌在树苗的根部。清水渗入泥土,带来生命的气息。
微风吹过,桂花树纤细的枝条和嫩绿的叶子轻轻摇曳,在初夏的阳光下,投下斑驳晃动的光影。
玉清直起腰,看着那棵终于屹立在自家院子里的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脸上沾着泥点,额发被汗水濡湿,额间那点朱砂却显得格外鲜活明亮。
一种深切的、近乎圆满的安宁感,从他心底深处缓缓升起。
顾枭站在他身边,看着他如释重负又充满希望的神情,伸手,用拇指指腹轻轻擦去他颊边的泥点。
“这下,是真的扎根了。”顾枭说。
玉清转过头,对他绽开一个极其清浅,却无比真实而温暖的笑容。
“嗯,扎根了。”
这棵树,不仅种在了院子里,更种在了玉清的心里。
从此,他玉清,有身份,有事业,有家,有并肩前行的人,也有了一棵可以看着它一年年长大的、属于自己的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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