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山洞里的气氛依旧凝滞。
两人默默分食了最后一点食物,谁也没有再提起昨晚的争执,但无形的隔阂仿佛横亘在中间。
继续上路的脚步都有些沉重,按照玉清计划的路线,他们需要绕过前方一片连绵的、异常陡峭的山崖。
然而,当他们艰难地走到山崖脚下时,才发现根本没有可行的路径,徒手攀爬对于重伤的顾枭和体力耗尽的玉清来说,无异于天方夜谭。
“只能绕路了。”玉清看着高耸的山崖,声音干涩。
绕路意味着更多的时间、更远的距离,以及无法预料的危险。
顾枭的伤势,恐怕撑不了那么久。
就在两人一筹莫展之际,他们听到了哗啦啦的水声。
循着声音走去,穿过一片竹林,一条宽阔浑浊的河流横亘在眼前。
河水因为前几日的山雨而暴涨,黄褐色的急流裹挟着枯枝败叶,打着漩涡,奔腾向下,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对岸,是相对平缓的丘陵地带。
渡河,似乎是眼前唯一的选择。
玉清站在河边,观察了许久。
河水湍急,深浅不明,水下情况复杂,但对于已经没有退路的他们来说,这是不得不冒的险。
他找到一处河道相对狭窄、岸边有巨石可以借力的地方。
“我们从这里过去。”玉清的声音带着决绝。
他们试图用找到的藤蔓和几根枯木扎一个简单的筏子,但徒劳无功,藤蔓不够结实,枯木浮力也差,筏子刚下水就被激流冲散。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顾枭的脸色越来越差,低烧让他有些昏沉。
不能再等了。
玉清一咬牙,做了决定,转头对顾枭说:“我扶着你,我们慢慢走过去,抓紧我。”
顾枭看着汹涌的河水,眉头紧锁,但他知道没有更好的办法。
他点了点头,将手臂重重地搭在玉清肩上。
两人小心翼翼地踏入河中。
河水冰冷刺骨,瞬间带走身体的热量,让人牙齿打颤,水下的石头长满滑腻的青苔,难以站稳。
越往河中心走,水流的力量越大,冲击着腿部,每一步都像是在与无形的巨兽角力。
河水很快漫过了腰部,然后是胸口。呼吸变得困难,水的压力让人胸闷。
玉清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能稳住下盘,同时支撑着顾枭大部分体重。
顾枭也强忍着伤痛和眩晕,配合着玉清的步伐。
走到河中央最深处,水流更是湍急得像一堵墙,疯狂地推挤着他们。漩涡在身边不断形成,拉扯着他们的身体。
就在这时,玉清脚下一滑!
他踩中了一块极其光滑的巨石,重心瞬间失控。
“啊!”他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整个人就被一股巨大的水流猛地掀倒,瞬间脱离了顾枭的支撑,像一片落叶般,被浑浊的急流裹挟着,迅速冲向下游。
“玉清!!”
顾枭只觉得肩上一空,眼睁睁看着玉清消失在黄褐色的浪涛中,那一刻,他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捏碎。
前所未有的恐惧攫住了他,甚至超过了面对枪林弹雨。
他几乎没有任何思考,重伤和疼痛在这一刻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他发出一声如同困兽般的嘶吼,猛地向前扑去,朝着玉清被卷走的方向,不顾一切地逆着水流挣扎前行。
河水呛入口鼻,伤口被撕裂般的疼痛,他都毫无所觉。
他的眼睛死死盯着前方那个在浪花中沉浮的、绝望挥舞着手臂的身影!
近了!更近了!
就在玉清即将被一个更大的漩涡吞没的瞬间,顾枭爆发出惊人的力量,猛地向前一窜,伸长的手臂在水中疯狂一捞。
“抓住了!”
他感觉到自己的手指死死扣住了一个冰冷而纤细的手腕。
是玉清!
他抓住了!
巨大的水流冲击力几乎要将两人一起冲走,顾枭用尽毕生的力气,将玉清猛地往自己怀里一带,紧紧抱住。
另一只手则在水面和岸边疯狂地摸索着,寻找任何可以借力的东西。
幸运的是,他抓住了一根从岸边垂下的、不知名却异常坚韧的藤蔓。
“抓紧我!!”顾枭朝着怀里惊魂未定、不断咳嗽的玉清嘶声吼道。
两人紧紧相拥,依靠着那根救命的藤蔓,在狂暴的激流中剧烈地摇晃、沉浮,如同狂风暴雨中的两片浮萍。
冰冷的河水不断拍打着他们,消耗着他们最后的气力,但顾枭紧紧抓住玉清的手臂,如同铁箍,没有丝毫松动。
脚踏上岸边湿滑泥泞的土地的那一刻,两人几乎同时脱力,重重地瘫倒在地。
冰冷的河水从口鼻中呛咳出来,混合着泥沙,狼狈不堪。胸腔如同破旧的风箱,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痛和嘶哑的声音。
浑身湿透,冰冷刺骨,但劫后余生的庆幸,如同微弱的火苗,在胸腔里点燃。
玉清趴在地上,咳出了好几口浑黄的河水,身体因为极度的恐惧和后怕,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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