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余晖将城堡的阴影拉扯得斜长而扭曲,如同蛰伏的巨兽张开的爪牙。厨房后巷弥漫着食物残渣和污水混合的酸馊气味。
哪吒拎着一个不起眼的、略显沉甸的旧布包,低着头,步履“虚浮”地从小巷深处走出。布包里是他用最后几枚铜币,加上些许“恻隐之心”(伪装出来的)从厨房一个负责倒泔水的、同样备受欺凌的老仆那里,换来的些许黑面包、肉干和一小罐劣质麦酒。东西不多,但足够支撑二郎一两日。
他刻意绕了远路,在经过通往城堡侧门的一条僻静走廊时,放慢了脚步,目光似乎“无意”地扫过不远处马厩的方向。
一个穿着陈旧军服、佝偻着腰的身影,正沉默地清理着马粪——是老兵沃克。
就在两人身影即将交错而过的瞬间,哪吒的脚步似乎因为“虚弱”而微微踉跄了一下,手中的旧布包“不小心”脱手掉落。
布包散开,里面那点可怜的食物和那罐劣质麦酒滚落出来。
哪吒脸上立刻露出“惊慌”和“窘迫”,手忙脚乱地蹲下身去捡拾,声音带着喘息和刻意的压低:“对……对不起……沃克先生……我没拿稳……”
沃克的动作猛地一顿。他那张饱经风霜、带着刀疤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浑浊的目光扫过地上那点寒酸的食物,又快速掠过哪吒那“苍白惶恐”的脸,最后警惕地扫视了一下四周。
确认无人注意后,他如同什么都没有发生般,继续手中的活计,但清理的动作却有意无意地,将一些干净干燥的草料,拨到了那些滚落的面包和肉干下方,巧妙地垫住了它们,避免了它们直接沾染地上的污秽。
同时,一个极其轻微、几乎如同蚊蚋的声音,伴随着他弯腰的动作,精准地飘入了哪吒的耳中:
“……西北角……废弃工具棚……今午后……有恶仆滋事……被废……已上报……凯斯……起疑……慎之……”
话音未落,沃克已经直起身,扛起清理工具,如同最沉默的老朽仆役,蹒跚着向马厩深处走去,自始至终没有再看哪吒一眼。
哪吒心中剧震,脸上却依旧是那副笨拙捡拾东西的慌乱模样,心中已然掀起波澜!
果然!那些恶仆上报了!凯斯已经起了疑心!
消息传得如此之快!沃克竟然也知道得如此清楚,甚至精准地点出了地点和结果!这位老兵,在城堡底层的关系网和消息灵通程度,远超他的想象!
这无声的警告,至关重要!
“多谢……”哪吒用极其微弱的声音回应,也不知对方是否听见。他快速捡起被草料垫着的食物,重新包好,仿佛因为受了惊吓,脚步更加“虚浮”地匆匆离去。
心脏却在胸腔内有力地震动着,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一种冰冷的兴奋。
危机逼近,但他并非毫无准备。
返回房间,锁好门。哪吒脸上的慌乱瞬间褪去,只剩下绝对的冷静。
他快速将大部分食物重新分包,只留下极少部分放在桌上作为掩饰。然后,他没有任何耽搁,立刻来到房间中央,再次开始了疯狂的修炼!
时间!他需要更快!更强!
《混沌青莲圣法》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起来!丹田内那缕混沌之气如同被鞭策的奔马,疯狂地沿着被药浴和炼体术拓宽夯实的经脉奔腾流转!
同时,他双手虚握那根神秘的黑铁棍——经过这几日的摸索,他发现只要持续向其中灌注混沌之气,虽依旧无法炼化,但其放大和提纯能量的效果会变得更加稳定和可控。
嗡……!
黑铁棍再次发出低沉的嗡鸣,棍身那些古老的暗红纹路微微亮起,周遭空气中那稀薄的能量被强行掠夺而来,经过黑棍的转化,化作更加精纯狂暴的洪流,涌入哪吒体内!
痛苦!极致的痛苦再次席卷而来!
经脉如同被撕裂,丹田如同被撑爆!但哪吒咬紧牙关,眼神疯狂而执着,硬生生引导着这股力量,冲击着身体的每一处关隘!
他要借助这股压力,强行冲击《混沌青莲圣体》第一重的圆满之境,并尝试凝聚更多的混沌之气,为丹田内那枚青莲道种虚影,注入真正的生机!
药力尚未完全吸收的身体,在这内外双重力量的疯狂冲刷下,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皮肤再次变得赤红,毛孔中渗出细密的血珠,但旋即又被强大的生机修复。
这是一个破坏与重生不断交织的疯狂过程!
脑海中,悟空的声音也带上了一丝凝重:“小子!你太急了!根基未稳,强行冲击,小心玩火自焚!”
“来不及了!”哪吒从牙缝里挤出声音,汗水如同溪流般从额头滚落,混合着血水,“凯斯已经起疑!我必须尽快拥有足够的力量!至少……要有自保和……保护他人的能力!”
他所说的“他人”,自然指的是二郎。
悟空沉默了一下,罕见地没有反驳,只是嘟囔了一句:“疯子……跟你爹一样倔……”随即也不再废话,全力运转残存神念,帮助哪吒稳定那狂暴的能量流,并细微地调整着他的发力技巧,尽可能减少对身体的损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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