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王府后的几日,林夕都仿佛置身于一场华美而真实的梦境之中。府中上下都在为那场心照不宣的盛事做着最后的准备,气氛忙碌却井然有序,透着一种压抑不住的喜庆。
单君临似乎比南下前更忙了些,但每日总会抽出固定的时间陪伴林夕,或是带他在焕然一新的府邸中散步,欣赏那些新增的景致;或是在栖心苑的书房里,一人处理公务,一人研究机关,静谧相伴。
林夕乖巧地没有过多询问,他将那份巨大的期待与甜蜜压在心底,享受着这暴风雨来临前最后的宁静与温馨。他知道,单君临想要给他一个惊喜,他便安心等待。
这日午后,林夕正在工坊里调试一个根据江南水车灵感改造的、用于花园灌溉的新装置,单君临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几位捧着沉重箱笼的侍女。
“夕儿,先停一停。”单君临示意侍女将箱笼放在一旁的空桌上。
林夕放下工具,好奇地看着那些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紫檀木箱笼:“王爷,这是?”
单君临走上前,亲手打开了第一个最大的箱笼。刹那间,珠光宝气,几乎晃花了林夕的眼。
只见箱内整齐地叠放着一套正红色的嫁衣,那红色浓郁正点,仿佛凝聚了世间最炽烈的火焰。嫁衣上用金线、彩线绣满了繁复无比的龙凤呈祥、牡丹团花图案,针脚细密均匀,栩栩如生,在光线下流转着华丽的光泽。嫁衣旁,还放着一条绣工同样精美的云肩和一条逶迤曳地的描金彩绣裙裾。
这嫁衣的规制、纹样,分明是只有亲王正妃在大婚时才能穿戴的顶级吉服!
林夕的心跳骤然加速。
单君临又打开了第二个稍小些的箱笼。里面是一顶璀璨夺目的凤冠。纯金打造的冠体,镶嵌着无数颗大小均匀、光泽莹润的东珠和宝石,两侧展翅的凤凰口中衔着长长的珍珠流苏,华美庄重,贵不可言。
第三个箱笼里,则是一套配套的红宝石赤金头面,包括耳坠、项圈、手镯等,每一件都做工极其精细,宝石硕大纯净,光芒璀璨。
“这……这是……”林夕看着眼前这象征着至高身份与荣耀的凤冠霞帔,声音都有些颤抖。这与他当初代嫁时穿的那套匆忙准备的、规制低了一等的嫁衣,简直是云泥之别。
单君临拿起那顶沉甸甸的凤冠,目光深沉地看向林夕:“上一次,仓促委屈了你。这一次,”他语气郑重,一字一句,“本王要你风风光光,以最隆重的礼仪,成为我单君临名正言顺、天下皆知的王妃。”
他拿起那件嫁衣,在林夕身前比了比,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惊艳与满意:“试试看,若有不合身之处,尚衣局的人就在外面候着,即刻修改。”
林夕看着那华美无比的嫁衣和凤冠,又看向单君临那无比认真的眼眸,泪水再次不受控制地涌出。他从未想过,自己竟能拥有如此盛大而郑重的仪式。
“王爷……我……我不委屈……”他哽咽着,“能留在王爷身边,我便心满意足了……”
“傻话。”单君临放下嫁衣,将他拥入怀中,指腹温柔地擦去他的泪珠,“本王不仅要你留在身边,更要让全天下都知道,你是被本王捧在手心、珍之重之的至宝。这场婚礼,是你应得的。”
他执起林夕的手,将他带到那几个箱笼前,又亲自打开了最后几个箱子,里面是搭配吉服的玉带、绣鞋、以及各种寓意吉祥的配饰,无一不精,无一不美。
“所有这一切,都是按最高规制,由宫内最好的匠人精心制作。”单君临低声道,“本王亲自过目了每一处细节。夕儿,你可喜欢?”
林夕看着这满室的华光璀璨,感受着单君临那沉甸甸的心意,哪里还能说不喜欢?他用力点头,泪中带笑:“喜欢!很喜欢!谢谢王爷……”
“你我之间,永不必言谢。”单君临捧起他的脸,在那带着泪痕的脸颊上印下轻柔的吻,“三日后,便是吉期。”
三日后!
林夕的心猛地一跳,巨大的喜悦如同烟花般在脑海中炸开。他望着单君临,眼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无限憧憬与坚定。
“好。”他轻声应道,声音虽轻,却带着无比的幸福与力量。
大婚前三日,摄政王府彻底进入了最后的冲刺阶段。府内各处被装点得如同琼楼玉宇,红绸漫卷,喜字盈门,灯火彻夜不熄。仆从们脚步匆匆,却井然有序,脸上都洋溢着与有荣焉的喜气。
按照礼仪,大婚前三日,新人不宜再见。因此,单君临将林夕安置在精心布置好的栖心苑正房,自己则暂时搬去了前院的书房居住。
虽然不能见面,但单君临的关怀却无微不至。每日的膳食皆是按照林夕的口味精心烹制,由青黛亲自送来;各类补身养颜的汤羹甜品从未间断;甚至连沐浴的热水、安神的熏香,都安排得妥帖周到。
林夕虽独居一室,却并未感到丝毫冷清寂寞。他的心被巨大的幸福和期待填满,每日对着那套华美绝伦的凤冠霞帔,或是抚摸着脖颈上的寒玉同心锁,便能度过大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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