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最后一任城主是谁?”赤焰往前凑了凑,眼睛里满是好奇,连惧意都淡了些。
沧溟说道:“据古籍记载,最后一任城主叫海沧澜。灵帝曾封他为‘水灵神君’,专管地下水脉。自海市消失后,幽冥城的水脉就彻底断了,才慢慢变成如今这荒芜模样。”
“原来是这样……”赤焰皱着眉,手指还是紧紧攥着沧溟的袖口,问道:“那他们困在幻境里,到底有什么遗愿?总不能就为了请我们吃顿鱼吧?”
沧溟拍了拍他的手,语气依旧温和:“明日便知。你先好好休息,养足了精神,才有力气想办法出去。”
赤焰忽然小声嘀咕,像是在给自己打气:“你说……海市会不会根本没消失?只是藏起来了,与世隔绝了?”
沧溟抬眼望他,道:“嗯,也有这个可能。”
“那我就先这么想!”赤焰吐了吐舌头,肩膀却还是绷得紧紧的,“不然我今晚真要睁着眼到天亮了……”话虽这么说,攥着沧溟胳膊的手却没松。
沧溟瞧着他坐立难安的模样,起身拉过他的手,说道:“别硬撑了,去睡吧。我守在你身边。”
“啊?”赤焰猛地抬头,耳尖“唰”地红透,手忙脚乱地摆着,说道:“这、这不行!两个大男人挤一张床,这也太……太难看了!”
沧溟挑眉:“难看么?以前在风蚀崖,我们不也在一块睡过?”
“那、那时候年少不懂事!”赤焰想挣开他的手,却被沧溟攥得牢牢的,被拉着坐到床边,急得脸颊都红了,结结巴巴的说道:“现在……现在……不一样了……”
“有什么不一样?”沧溟问道。
赤焰被问得一噎,忽然偏过头,眼底闪过丝狡黠,几乎咬着沧溟的耳朵,声音放极低,说道:“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
沧溟微微一愣,耳根有些泛红,顿了一会,语气沉稳而认真的说道:“你业火晋级耗空了体力,不养好精神,明日怎么应对幻境?”
赤焰被他说得哑口无言,每次业火焚身,再快,也要十天半月才能恢复好,这次古城的怨气极大,此刻,他的身体确实疲惫不堪,只好拉了拉沧溟的袖子,央求道:“那……那你就坐在我旁边,靠着床沿就好。”
“好!”
沧溟依言坐下,斜靠在床榻边,指尖轻轻搭在赤焰的手背上。
赤焰躺回床上,眼睫却一直颤个不停。他望着沧溟微闭的眼,瞧着他眉宇间掩不住的疲惫。这些天为了帮自己炼化业火,沧溟耗损了太多灵力,现在还要费心安抚自己的恐惧,想来早累极了。
赤焰心里泛起点涩意,蹭了蹭沧溟的手背,轻声唤了句:“溟……”
“嗯,我在。”沧溟立刻睁开眼,眼底还带着刚醒的朦胧,却先握紧了他的手,生怕他不安。
“你也躺下睡吧。”赤焰喉头发紧,声音低得像蚊子哼:“你也需要休息。”
沧溟愣了愣,随即低低应了声“好”。
他轻轻躺到赤焰身侧,像当年在风蚀崖那样,把赤焰的手攥在掌心。
赤焰忽然恍惚了,声音轻得像梦呓:“溟,我以前总任性妄为,好几次都把你拖进险境……你有没有怨过我?”
沧溟的手指紧了紧,语气却依旧温和,甚至带了点自责:“从未怨过。若说有怨,只怨我没能护好你,让你受了那么多苦……”
赤焰痴痴地望着他:雕刻般的侧脸,眼眸微闭,犹如沉静的玉像……
那些年,他总觉得沧溟像浸在雾里的山,明明就在眼前,却怎么也摸不到。他曾拼了命想撞开那层雾,却只撞得自己头破血流,现在才懂,不是沧溟拒他于千里,终是自己的眼界太浅,读不懂他藏在沉稳下的牵挂。
沧溟察觉到他的目光,转头望过来,眼底的映着无尽的温柔与疼惜。
沉默了片刻,沧溟忽然开口,声音有些发涩,却异常直白:“对不起,是我太怯懦,也太笨拙。其实我该早告诉你,你一直是我最重要的人,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也是。”
赤焰猛地瞪大眼睛,连呼吸都忘了,沧溟从未这样直白过,那些藏在细节里的温柔,此刻化成直白的话语,撞得他心口发烫。
“不管你是赤焰,还是赤霄,都一样。”沧溟轻轻摩挲着他的指节,语气认真得让人心颤,“若你将来和星瑶在一起,我便守着你们;若你们有了孩子,我便像护着自己的孩子那样护着他。”
赤焰张了张嘴,喉咙却干得发疼。半晌,才挤出一句:“那你自己呢?你该有自己的日子,该有人在你身边照顾你……”
“有你便够了。”沧溟的声音很轻,却像颗石子,稳稳落进赤焰的心湖里。
赤焰忽然想起那个缠了他许久的问题,声音微微发颤,问道:“当初你拒绝我,是因为我们是双生子吗?”
沧溟的眼神暗了暗,指尖攥得更紧,低低的说道:“第一次在灵佑宫遇见你,便想一直看着你;你雪夜遇险,第一次带你回霁渊阁,就下决心要护你一辈子。但后来师父和青姨说了我们的身世,我……真的很痛苦。还好那时你对我并无他意,我便想着,默默守着你就好……”
“后来你说了心意,我既开心,又害怕,我怕我答应了,就护不住你。你业火缠身太过惹眼,我不敢把你放到众人面前,我怕我护不住你。”
沧溟顿了一下,目光灼灼地望着赤焰,诚挚而坚定的说道:“现在我依旧怕护不住你,但如果你真想要一个名分,我愿意付出所有来换。”
赤焰望着他眼底的认真,眼泪忽然就涌了上来。他何德何能,能让沧溟这样护着?那些年的委屈、不甘,此刻都化成了酸涩,顺着眼角往下淌。他慌忙转过头,怕被沧溟看见自己的狼狈。
沧溟伸出手,轻轻抚过他的眼角,把泪水一点点拭去。
赤焰再也忍不住,哪还顾及什么“难看不难看”。转头扑进沧溟的怀里,像个寻到归处的孩子蜷缩着,鼻尖蹭着他衣襟上淡香,紧绷的肩膀终于放松下来。没过多久,便在安稳的怀里,沉沉睡了过去。
烛火烧尽了最后一点灯芯,“噼啪”一声轻响后,帐内彻底陷入黑暗,只剩两人交叠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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