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还浓得化不开，江星澜指尖仍残留着时空裂隙撕开空气留下的热意。她和陆沉渊刚从那毫无预兆就袭来的能量风暴里逃出来，一头扎进城市边缘一座废弃的基站。
“你别再随便用能力了！”她一边查看手腕上蔓延开的晶化痕迹，一边压低声音冲旁边脸色煞白的男人警告。陆沉渊嗓音沙哑，却硬邦邦地回她：“我没事。”顿了顿又道，“但沈清秋那边……咱们得赶在他前头。”
江星澜没再搭话，垂眸瞥向左手小指——晶化的痕迹悄无声息爬到了第二关节。她心里清楚，这是“星轨回溯”用多了的后果。而接下来要干的事，会让她付出更大的代价。
第二天破晓时分，她换上星渊商会清洁工的制服，混进实验室外围日常维护的队伍里。
耳机里传来顾寒声低沉的提醒：“数据核心在B3层，安保等级S级。我已经帮你绕过身份验证系统，不过一旦触发警报，你会被直接锁定。”
“知道了。”江星澜深吸一口气，顺手把一枚微型干扰器塞进衣领夹层，“给我三分钟。”
她熟门熟路地在走廊里穿梭，眼睛警惕地避开监控镜头，像个幽灵似的溜到通往地下三层的电梯口。电梯门缓缓合上，映出她那张带了些疲惫的脸。她低头看着手腕上的星轨纹路，嘴唇动了动：“这次，我一定把你救出来，白薇。”
电梯到了B3层，厚重的金属门慢慢打开，一股冷飕飕的机械味儿扑面而来。江星澜顺着标识往前走，过了两道权限闸门，总算到了数据核心控制室门口。这儿到处都是星傀守卫，它们一动不动地立在角落里，跟没生命似的。
她赶忙掏出便携式终端，飞速破解门禁系统。屏幕闪了几下，门锁“咔哒”一声弹开。她一闪身进了房间，眼前是根巨大的数据柱，柱子中心悬浮着个半透明的人形光团。
那是白薇。
“姐姐……？”光团轻轻颤动，好像察觉到了她。
“是我，白薇，我来救你了。”江星澜快步走过去，手指轻轻触碰数据柱表面，想唤醒妹妹的核心意识。
就在这时，房间里突然亮起红光，警报声刺得人耳朵生疼。“入侵者检测，启动防御程序。”机械音冷冰冰地响起。
眨眼间，所有星傀“唰”地睁开眼睛，发出低沉的嗡鸣声，齐刷刷朝江星澜转过来。
“糟了！”她急忙抽出腰间的星核短刃，脚尖一点，整个人在空中翻了个身，躲开第一波攻击。
星傀们动作整齐划一，攻击又狠又猛，每一下都带着要命的劲儿。江星澜咬着牙，体内力量涌动，吞噬者体质瞬间激活。她伸手按住墙壁上的能量管道，一股滚烫的能量顺着掌心流进身体。
“来啊，让你们看看啥叫真正的‘容器’。”她猛地张开双臂，体内的吞噬之力扩散开来，整个控制室的防御系统剧烈摇晃起来。
星傀的动作一下子慢了下来，好像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拽住了。
“就现在！”她一个翻身跳到数据柱前，双手贴在上面，调动全身力气强行唤醒白薇的意识。
“醒过来！白薇，别让他们控制你！”
光团剧烈晃动，一个微弱的声音在她脑子里响起：“姐……他们在……改写我……”
江星澜瞳孔猛地一缩，正要接着用力，身后一股强大的气流冲过来。她赶紧转身，只见一个星傀冲破防线，爪子朝着她胸口抓过来。
千钧一发之际，她本能地抬手去挡，手掌和金属利爪撞在一起，瞬间迸发出刺眼的光。
“砰！”星傀的手臂被星尘同化，碎成了一粒粒的。可这一下也让她的晶化更严重了，从手腕一直蔓延到手肘。
“该死……”她喘着粗气，额头上冒出冷汗。但她不能停，必须把白薇带走。
江星澜咬着牙，再次发动吞噬之力，这一回，她直接把整个数据柱的能量吸了过来。霎时间，控制室的灯全灭了，只剩她那条泛着蓝光的晶化手臂。
“走！”她一把抱起虚弱的数据投影体，往出口冲去。
星傀们发疯似的追上来，但速度明显慢了。她瞅准机会，一脚踹开紧急通道的门，跑了出去。
外面乱成一团，警报声响遍整个实验区。
“我出来了！”她对着通讯器大喊，“接应点在哪儿？”
“东南侧通风管道，我给你留了十分钟时间。”顾寒声的声音冷静又准确。
江星澜抱着白薇拼命跑，一路上不断有星傀追来，都被她用吞噬之力解决了。
最后，她在最后一刻冲进通风管道，身影一晃消失在黑暗里。
等她重新出现在地面上，天边已经泛起白光。她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气，看着怀里的白薇渐渐恢复了点儿意识。
“姐……你还记得小时候……你说过的那个愿望不？”白薇声音很弱，却带着一丝希望。
“咋不记得。”江星澜轻轻摸着妹妹的头发，“我说过，不管多难，我都带你回家。”
白薇嘴角微微上扬，接着就昏过去了。
江星澜低下头看看自己的手，晶化的痕迹已经爬到肩膀，那冰冷的感觉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看来，时间不了了。”
她站起身，眼神坚定地望着远方。
“既然他们想让我当容器，那就让我把这盘棋彻底搅乱。”
远处，星渊商会的高楼在晨光里隐隐约约，像头潜伏着的巨兽，等着她下一步的动作。
她往前迈了一步，身影消失在街角的阴影中。风呼呼地吹过，掀起她破破烂烂的衣角，露出一块晶化的皮肤，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蓝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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