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喊声、咒骂声、践踏声混成一片,局面瞬间失控!
“稳住!放箭!”墙头上,蔡谷的怒吼如同惊雷。
早已蓄势待发的弩手们扣动扳机,嗖嗖几声凌厉的破空声响起,冲在最前面的几个煽动者应声倒地,惨叫声戛然而止。
血腥味瞬间压过了粥米香,让疯狂的人群为之一滞。
就在这短暂的死寂与僵持时刻,一个苍老而凄厉的声音响起,是那个屡次受粥的老妇!
她抱着气息微弱的孙子,踉跄着冲到人群前面,面向黑压压的流民,扑通一声跪下,哭喊道:
“不能啊!乡亲们!不能做这忘恩负义的事啊!是蔡家小姐给了咱一口吃的,娃才没饿死!你们看看,墙上的箭是对着那些想害咱们、想逼咱们去死的人呐!咱们这些老弱病残,冲进去,能抢得过谁?最后还不是被当成乱民打死,死路一条啊!”
老妇的话,像一盆冰冷刺骨的水,浇醒了不少被短暂煽动起来的流民。
看着地上刚刚还活蹦乱跳、此刻已变成尸体的鼓噪者,再看看墙头那些在火光映照下面色冷峻、弓弩蓄势待发的庄丁,求生的本能和对秩序的恐惧,终于压过了短暂的疯狂。
骚动如同退潮般渐渐平息下去,人群又开始默默地、绝望地重新聚拢成队伍,只是气氛变得更加压抑和死寂,仿佛暴风雨前的宁静。
蔡琰在墙头看得分明,心中百感交集。她深吸一口气,对身旁的福伯说:
“明日施粥,凡带孩童的妇孺和年过花甲、确实无力劳作的老人,每人碗底,多加半勺略稠的粟米。另外,若有病倒无人照料的,可请示张嬷嬷,在外墙根下搭几个简易草棚,酌情收容救治,但需严格隔离,防止疫病。”
“女公子,这……粮食本就……”福伯再次露出担忧之色。
“照做。”蔡琰语气坚决,目光深邃地望向墙外那片黑沉沉的人海,
“民心如水,堵不如疏,疏不如导。今日那老妇,便是活生生的例子。我们要让大多数人明白,守着我蔡家庄园的规矩,才有活路;跟着暴徒作乱,只有死路一条。这点额外的投入,若能换得墙外数千人的默认甚至维护,远比多消耗几石粮食值得。”
这一夜,终于在一种极度疲惫、警惕和诡异平衡中度过。
当黎明的曙光再次吝啬地照亮这片饱经苦难的土地时,庄园依旧矗立,墙外的流民似乎也默认了这种施粥与戒备并存的生存状态。
然而,蔡琰知道,真正的考验即将来临。
午后,派往颍川方向的哨探带回了最新的、也是意料之中的消息:
波才大军,在劫掠补充后,已离开阳翟,正裹挟着更多被蛊惑的流民和缴获的粮草,浩浩荡荡,向陈留郡方向扑来。
黑云,已压城欲摧。
她站在晨光中,望着远方天际那抹越来越浓重的不祥阴云。
被动的防御和有限的施舍,终究是守不住的。
必须主动出击,或者……寻找一条出乎所有人意料的生路。
她的目光,再次落回了案几上那幅已被反复摩挲的舆图,手指缓缓划过一条隐蔽的、通往伏牛山深处人迹罕至之地的蜿蜒小径。
那条路,或许通向绝境,也或许,通向一线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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